白晟微笑起来,喃喃道“我好喜欢他啊。”
墓碑上父母含笑以对,戒指在太阳下熠熠生光。
“哈”
透过落地玻璃,只见沈酌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侧颊洁净如雪,眼皮薄而通红,眼睫如鸦翅般水润纤长,拒绝开口,一言不发,像个自闭的漂亮手办。
晴空万里蓝天白云,陵园青翠的草地上,白晟挂了电话,陡然如梦初醒,飓风般直刮了出去。
因为下一秒,杨小刀从走廊拐角转身而至,呼一声把门推开,面无表情地举着一张开学考试成绩单“沈监察,老师叫我家长签字,我到处找不到白晟”
沈酌一哂“想多了,全申海也没哪个学校能教你,除了”他话音戛然而止。
杨小刀话音消失。
陈淼和杨小刀双双蹲在地上,两人手中各自高举一根从审讯室墙上取下来的马鞭,撕心裂肺低头忏悔“是我们花钱太大手大脚”“数学是真的好难好难”“下季度我们所有人出差都骑共享单车”“要不您还是把我吊起来打一顿吧”
“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他来看你们”他把那根细链向上一抛又接住,朗声笑道,“你们也会喜欢他的”
别人独自凭吊时会点一根烟,白晟会在嘴里叼一根棒棒糖。不仔细看的话会觉得这位帅哥也是那么的深沉感伤、忧郁静默,当然是忽略别人来墓园送二百块一束的白菊花,他送两千块厄瓜多尔红玫瑰的前提下。
黑白照片上的夫妇笑貌宛然,就好像他们生前那样,总是充满了鼓励,不管孩子选择哪条路都会倾尽全力地去支持。
十秒钟后,叮一声电梯停在顶楼,门徐徐打开。
白晟站起身,从墓碑前退后两步,咔嚓咔嚓咬碎了那根棒棒糖,从衣襟下扯出一条细链,链坠是两枚串在一起的婚戒。
一大束红玫瑰哗啦放在墓碑前,白色大理石墓碑上的夫妇都仿佛被映出了三分喜气,微笑望着墓碑前的爱子。
褚雁“”
沈酌冲进办公室,头也不回砰地关门。
沈酌从扶手椅里站起身,收起那叠伤情报告,在桌面上跺整齐。
他脚下那张成绩单已经被泪水打湿了,惨烈的化学18物理29数学43糊在一起,另外面前还摊开着一张季度预算报告,36个亿的财政赤字看起来并不触目惊心,因为已经被泪水浸透成了朦胧的一团。
电梯门合拢前的最后一瞬画面是他猝然一抽气,刹那间褚雁觉得自己眼瞎了,因为那分明是一声哽咽。
白晟“”
“”提到这个褚雁迟疑了一下,才说“在外地”
足足一分钟安静后,手机对面传来白晟震惊到空白的回答
“监控显示沈监察在电梯里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拿出手机打你电话,虽然没打通,但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曾经考虑过要叫你负责。”水溶花唰一声扔了那张药物说明书,铿锵有力道“总之,为了救你才打的药剂,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在被总署发现之前赶紧把监察官领回家”白晟差点没被砸蒙,半晌他才难以置信地吐出一个字
白晟伸手轻轻触碰墓碑上刻的字,眼神温柔充满眷恋。
申海市监察官站在原地,表情空白,动作定住,好似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
但还是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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