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开裹满一身的血浆。
祁溶甩开长剑,血珠四散。
他被围在了风雷军的垓心,身中数刀,所幸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
伤口细碎地疼着。
猛虎斗不过群狼。
风雷军仗着人多,将祁溶围在垓心,蓄势待发,准备下一波进攻。
“太子殿下。”
这声音甚是陌生。
祁溶寻声望去,看到了身骑白马,手执白伞的丰川玄。
江锁也爱穿一身白。
祁溶忍不住想。
泷泽胸前抱着一个红木箱紧随其后。
祁溶打马朝丰川玄的方向走去。
风雷军便跟着他的脚步移动。
祁溶死死盯着那个红木箱,不祥的念头充斥祁溶的脑海。
那个红木箱并非是红木做成,而是被鲜血染红。
底部还滴着血。
祁溶再次想起了江锁,呼吸几乎凝滞。
“丰川玄。狗贼。”
祁溶的声音犹如怒兽:“你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太子殿下好眼力。一来便看到贫僧要送你的礼物了。”
丰川玄将伞举得端正,干干净净一身白。
祁溶喉结滚动,双眼血红。
泷泽顶着这种迫人的凝视缓缓打开了木箱,将箱中的头发一揪,一颗滴血的脑袋被提了起来。
祁溶看到那颗人头时,悲痛并没有因为不是江锁而有所缓解。
那是炽炼大将军楼苍兰的人头,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攥在一个倭军的手里。
惊雷在空中爆开,裹来一阵狂风。
“还给我……”
祁溶失了声,伸手想要去接那颗头颅。
他拔剑相向,正欲冲向丰川玄。
突然间,他的腰间一阵冰凉,再一阵刺痛,一把长剑穿肠而过。
祁溶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坠下马背。
“莫要伤他性命。”
丰川玄看着虎视眈眈的风雷军,感觉他们恨不能将祁溶生吞活剥。
“是、是。都听指挥官大人的。”
那刺伤祁溶的小兵弓着腰朝丰川玄笑道。
“你是……”
丰川玄看着这人的脸,觉得甚是眼熟。
见过。
那小兵取下头盔,绽出一个沟壑纵横的笑容道:“指挥官大人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小人那是该的。小人乃是大祁兵部尚书蒋肇忠。”
“哦……蒋大人。”
丰川玄看也不看他,穿过风雷军朝西而行。
这个蒋肇忠为了能活命,连将帅的铠甲都不穿,穿的小兵的战甲,但内里却是金丝软甲打底。
哼。还兵部尚书?老狗腿子吧。
丰川玄心道。
他虽杀了楼苍兰,虽囚禁叶游元,但他在心底是敬重他们的,是佩服的。
那蒋肇忠算个什么东西?
那大祁皇帝又算个什么东西?
没有骨头的东西。
不过也好。
正是因为他们国君的昏聩,才给了丰川玄可乘之机。
说到底,还得好好感谢贤亲王才是。
倭军在当夜顺利过境,并未有片刻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