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郎一进客厅,便吩咐家人把盒子打开:“先让两位公子瞧瞧里面的东西。”
顾琼出语阻拦:“不必开箱子了,我和薛公子对字画一道都不甚精通,尊府上的东西再好,我们两个也瞧不出好来。”
那夫郎听了便赔笑道:“两位公子谦虚了,两位公子都是大家公子,琴棋书画岂有不懂的?平日里在宫中,名家名作不知见了多少,神品妙品想来也没少经眼,要论眼力劲儿,一般书画铺的老板娘子都未必能比得上两位。”
薛恺悦笑而不答,他和顾琼在宫里确实见了不少名家真迹,但他对于书画一道自幼就没什么兴趣,要他粗略地观览一两幅还可以,要他鉴定字画的真伪、价值的高低,那确实为难他了。
顾琼也没说话,薛恺悦见状暗道顾琼估计比自己更不如,自己好歹还不至于连“珠履三千总不如”的典故都不知道,顾琼估计原先在家里只顾着学习怎样当家理账了,其他的文武才艺一概不怎么会,这倒也没什么好嘲笑的,毕竟才学才艺对于男儿来讲是锦上添花的事,有更好,没有也不碍着什么,品行好、容貌佳、会管家、能生养,这便是姚天很多人心目中的贤夫良父了。
那夫郎见状,便躬身施礼道:“两位公子既不想看,奴家便斗胆直接说事了,还请两位公子原谅奴家清晨扣门扰公子清梦之罪。”
薛恺悦无声地挑了挑眉毛,他正梦到和明帝两个骑马打猎,双双射了只大雁,明帝夸他箭术高超,在凰朝男儿中排第一,他夸明帝箭术一流姚天史上无人可及,明帝被他夸得心花怒放,答应专门打一只野兔给他一人食用,他听了满心欢喜地期待明帝给他打野兔,野兔还没打到,他就被小伙计们给吵醒了。醒都醒了,还谈得什么原谅不原谅呢?
顾琼也打了个呵欠道:“你有什么话,只管讲吧。”
那夫郎便恭声道:“奴家妻主原本在玄武做四品官,自北都归了凰朝,就赋闲在家,每日里读书练字,日子过得倒也安乐,哪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天杀的西境女子,跑到奴家家里来蛊惑奴家的妻主。妻主如今被抓在大牢里,御史大人们奉圣命来勘问,问了两天就派了个小吏来跟奴家说,奴家妻主的罪名太大,她们兜不住,回京后必得照实报给御史中丞陈大人,等陈大人上报给天子,奴家妻主就必死无疑了。”
薛恺悦听到这里便问道:“是哪两个御史?敢这么透消息给你们?”
那夫郎攒着眉道:“两个御史娘子,奴家只见过一面,也不大识得,只听人说,一个姓白,一个姓孟。”
薛恺悦听了也不得要领,他对朝廷上的官员本就不大熟悉,这夫郎又只报了个姓氏,他越发猜不出来这两个都是谁。却听顾琼犀利地发问道:“御史大人们的意思是要你去走陈大人的门路,你不打点行李进京去见陈大人,怎得跑我们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