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恐怕就是当时想要杀掉钟益柔的假安无咎。
“安无咎”将那支花插在沈惕的前襟口袋中,绕着他的椅子缓慢地走了一圈,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的肩和后背。
当他走到身后的时候,沈惕努力地转动眼珠,向右看去,只能看到其他人身影的一部分,但他看到鼓掌的动作,听到了他们鼓掌的声音。
但此刻的台上空无一人,那只兔子也不在。
忽然的,他的手仿佛也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控制住了,无法克制地抬起,自动地做出准备鼓掌的动作。
沈惕努力地与自己的手作斗争,他害怕一旦自己鼓掌,催眠机制就会触发。他的手困难地抬起,微微颤抖。
为了不被催眠,沈惕极力地张开上下咬合的牙齿,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
激烈的痛觉弥漫开来的瞬间,沈惕突然感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解放了,他之前麻痹的嘴唇和下颚好像松弛开来,紧绷得如同冰冻的声带也逐渐恢复。
“你你”
听到沈惕发出了声音,“安无咎”脸上充满了惊讶,他面对着沈惕,用那张和安无咎一模一样的脸凑近,捧住他的双颊。
“你说话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然后拥抱了沈惕一下,“你竟然还能说话明明我都喂你吃下了催眠药了,真不愧是我的a01。”
果然。
沈惕的嘴唇困难地动了动,“你你来了。”
“安无咎”半跪下来,双臂交叠放在沈惕的膝盖上,抬眼望着他,眼睛里像是藏有星光一般,之前那藏不住的阴毒也消失大半,只剩下思慕的神情。
“对啊,我来了。你开心吗”
沈惕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说话,却又一次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一次,痛觉过后,他的唇齿变得愈发灵活了些,像是在慢慢解冻和恢复。
“我我当然开心了。”他可以说出完整的句子,只是很慢,“你拉我一下,我我想和你出去走走。”
“那可不行。”眼前的“安无咎”笑了一下,指了指其他人,“大家都还在很认真地看表演呢。我们要是再单独溜掉,会被他们笑话的。”
他眼中的娇俏和甜蜜不断地提醒着沈惕一件事。
“好吧”沈惕也露出一个稍显僵硬的笑,“你不喜欢他们笑话你,是吗”
“安无咎”想了想,沉默的时候他的嘴角会微微向下,仿佛在回忆不太开心的事,最后,他说出一句不相干的回答。
“我只是不喜欢他们欺骗我。”
说着,“安无咎”交叠放在沈惕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手指几乎要扣进皮肉里。
这种痛感令沈惕原本麻痹的腿略微出现些许知觉,只是还远远不够。
但这种感觉没能持续太久,“安无咎”最终从回忆中走出来,紧扣的双手也松开了。
“弄疼你了吧。”他低头抚平皱起的裤子。
“我本来不想碰你的,他说不让我碰你。”
“他”沈惕把自己的语气放轻了些,循循善诱地问道,“他是谁”
“他是”假安无咎的表情带有些许苦涩,“他是我们的父亲啊,这座收容中心的主人。”
沈惕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