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绢儿还是时常提起吕雪妮,从她的话中谢隐知道那小姑娘已彻底走出了阴影,仍旧乐观活泼,两人也还是很要好的朋友,还约定了高中也要在一起做同桌。
这会儿初中只需要读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绢儿终于长了点个头,虽然只是从谢隐胸口长到了谢隐肩膀,但至少她长个子了
绢儿上高一那年,谢记小吃店出了点事,之前把房子租给他们的是一对老夫妻,两年下来谢隐交房租特别及时,从没拖欠,谢记小吃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看得有些人眼红,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做起生意,原本处于观望中的房东一家也起了心思,想把房子要回来,不租给谢隐了。
但之前他们签了三年的租房合同,要是违约得赔钱,老两口原本想退钱算了,结果他们的俩儿子不干,转头撺掇老两口跟谢隐开口要涨房租,这样的话谢隐要么多交一倍的房租,要么就退租,这样押金不用退,当初租房的时候抵押了三个月的房租,不算一笔小钱了。
老两口满是歉意,连连跟谢隐道歉,诉说着自家的不容易,姿态放得极低,语气也很卑微可怜。
这一代谁不知道谢记小吃店的老板是个心地好的后生,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个道理。但谢隐脾气好,并不代表他接受所有人的无理要求。
绢儿更是气得直发抖,她不会跟人吵架,就觉得这大爷大娘变脸的样子真难看,当初这房子多破啊,租不出去,隐哥租下来里里外外重新粉刷装修,弄得这么干净亮堂,拿涨房租来逼他们退租也就算了,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想把押金给扣下
孙大爷脸色变了又变,几次三番想冲进厨房操起菜刀甩到这俩不要脸的老东西跟前,嘴上说自己多么多么可怜,咋那么不要脸呢你可怜你有理你可怜你就能说话不算话
这会儿孙大爷就佩服起老板来了,这年头租房子很少有签合同的,大家都不懂,但谢隐当初没跳过这个步骤,白字黑字的合同,就不搬走能怎么地吧凭什么房租你说涨就涨,理全在你那边不成
出乎意料的是谢隐并没有生气,而是很平和地答应了,涨房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选择退租,但不还押金也是不可能的,除非这老两口想闹大,他不介意,但他们的两个儿子不是都在厂里上班吗难道就知道在背后撺掇爹妈出来搞事,自己不怕丢人
老两口要说坏,也没坏到杀人放火的程度,这事儿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厚道,因此谢隐爽快退租两人也是松了口气,但又很不好意思地说希望谢隐能快点搬走,他们急着用房。
之前住进厂区宿舍把房子出租赚租金的是他们,现在说不能给厂里添麻烦有房子不住住宿舍影响不好的也是他们,正话反话全叫他们给说了,离谱不
孙大爷忍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谢隐抬手摁住他的肩膀,把暴脾气的老头儿按下来,等那老两口走了,绢儿哇的一声掉下眼泪“好过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孙大爷也指着谢隐的鼻子“好啊你小子,我平时就觉得你性子好,可现在看来你就是个憨种你咋不把你家当全散出去送人呢你搁这儿当啥烂好人人家就差没骑到你头上拉屎了,你连个屁都不放一声”
谢隐用手帕给谢绢擦眼泪“别哭,咱们也没吃亏。”
“还没吃亏呢”孙大爷怒发冲冠,“是不是等人家把你们赶出去锅碗瓢盆全给你摔了才叫吃亏啊你这憨种”
谢隐叹气“大爷,我不傻。”
“你不傻,那谁傻”孙大爷环顾四周,这店待了两年了,真有感情了,房子不是他们的没错,可这两年投注其中的心血都是真的,这些桌椅板凳,雪白的墙面还有那些手工制品跟各色挂画,都是谢隐他亲自弄的,凭啥合同没到期就硬要涨房租,还比市价贵两倍凭啥就这样要把人给赶走啊
“前段时间我去市区看了,靠近高中跟火车站中间那地段有家驴肉馆子开不下去,老板要转手回老家去,价钱公道,我已经买下来了。”
谢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根本没跟他们商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