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星收拾完回房间的时候,姜揽月已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蜷在被子里,只露出半颗脑袋来,偶尔咳一声。
他听到自己的动静,却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江望星于是收回视线,抬手关了灯走到床边。
身侧的人在不断地咳嗽,十分清晰。他侧脸望过去“伤口处理了吗”
“不用你管。”姜揽月烦躁道。
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哑,鼻音很重,应该是着了凉。
见他的态度又恶劣回去,江望星解着衣扣的手指微微一顿,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松手,起身开灯出了门。
耳边没了动静,姜揽月忍不住睁开眼,小幅度地侧过身扭头望过去,却正好撞进江望星的目光中。
他的神色顿时有些难堪,冷哼一声就要重新缩回被子。
江望星却已经走上前来“喝点水。”
姜揽月目光明亮地扭头盯着他,恶意啐骂“不用你假好心,恶心死了”
他心里清楚自己是迁怒,却无法控制地想对江望星恶言恶语发泄怒火,骂完却又忍不住更憎恶自己的卑劣。
他脸色发白地攥着手指紧了又紧,江望星却似乎并未在意他的无理取闹,平静地递过水杯来。
窗外的大雨仍旧在下,瓢泼一样,击得窗户窸窣作响。
狭窄的屋内却温暖明亮,姜揽月如临大敌般盯了会儿那只手,最终还是口渴烧热更难忍,咬咬牙抬手接过了水杯。
他弓身趴在枕头上,洗得发白的睡衣t恤宽松,仰头喝水时颈间与锁骨微微凹出弧度。
姜揽月应该是是真的渴坏了,有些滚烫的一杯水都喝得很快,舔了舔嘴巴,才抿唇把杯子递回来,似乎想说句什么又迅速闭了嘴。
他眼下的病态潮红十分明显,江望星于是抬手触了下他额间的温度。
他的手微凉干燥,姜揽月愣了一瞬间,迅速一把推开他,皱起眉重新蜷进被子“别碰我。”
“你发烧了。”江望星低声说。
“不用你管”对方闷声道。
江望星的目光在那团隆起上落了会儿,没有再说什么,无声息地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姜揽月警惕地竖起耳朵,等了许久还未听到动静,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觉得闷热,呼吸间也越发滚烫难受,不知不觉就踹开了被子。
一双手落在他额头上,微凉的温度令姜揽月觉得舒适,他紧皱着眉闭眼蹭了蹭。
对方一顿,才低声道“能起来吗”
姜揽月睡得昏昏沉沉毫无意识,只觉得吵闹,于是又迷糊地往被子里钻。
江望星无可奈何,只得抬手把他扶起来,一手揽住他的肩膀扶起来,声音很低“张口。”
冰冷的指尖抵着两颗药送到唇边,姜揽月烧得浑浑噩噩扭过头想要避开,却被人以手指强行抵在齿间。
他不得不被迫启唇咬住。
温热的湿润感清晰,江望星一静,推进药后就收回了手。
温热的水杯抵到唇边,姜揽月混混沌沌地连药带水吞咽了,才终于被允许重新躲回被子里。
过了半晌,屋里的灯才重新熄了。
姜揽月的伤瞒不过去,只能先请假在家里休息两天才去上学。姜父问起的时候,他只得含糊说是不小心摔倒了。
撒谎的时候,他下意识抿唇瞥一眼江望星的方向,见对方皱眉避开视线才松一口气。
姜父果然没有怀疑,只说“你腿伤了不方便,以后和望星一起上下学吧。”
姜揽月下意识就要拒绝,还未开口就听身旁的人平静道“揽月有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