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星微顿,放下了手,礼貌提醒“外套掉了。”
姜揽月却置若罔闻,他浑身湿透狼狈地站在水里,脸色苍白,眼中却有恼怒和耻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江望星看着他,简洁了当“问了赵优优。”
雨势越发急促,在水面上砸起噼里啪啦的涡旋。
风吹过来,姜揽月控制不住地浑身打着冷颤。
他抿紧了唇,没再去看身侧的人,一把捞起掉落飘在水上的外套,转身就要走。
江望星的目光追着他,低声道“你的腿受伤了,这样回去会感染发炎。”
经他提醒,姜揽月才拧眉低头看一眼,果然有丝丝血线正在水面上蔓延开,脏污的水冲掉泥泞,露出半指长的狰狞伤口来。
他想起当时摔倒的地方下一堆的旧花盆破瓷堆,有些烦躁。
江望星说“我背你回去。”
姜揽月于是警惕地扭过头,目光在他整洁干净的衬衣上飞快划过,手指松了又紧“你为什么会这么好心”
他的语气狐疑又刻薄,江望星淡淡的“姜叔叔让我来接你回家。”
听了这个理由,姜揽月才松一口气,他虽然不想和江望星有什么交集,可顾忌到腿上的伤口只能勉强同意了。
大雨还在下,风刮得急,只这么几分钟就湿透了半边肩膀。
“伞给我。”姜揽月不情愿地说。
江望星没说什么,却在伞柄交握时触及他冰冷的手指,抬了下眼。
可对方绷紧了嘴角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攥着伞柄警觉盯着他。
江望星没有多问,一手接过他手中湿透了的外套,单膝屈下身回头望过来。
他的肩背平直,姜揽月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跛着脚爬上去,咬咬牙伸手勾上了他的脖颈。
靠近的这一瞬间,他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抿唇避远了些。
雨还在下着,淅沥急促,在伞面上击坠出沉闷的哗然声。
江望星走得不急不缓,姜揽月低头看见他背上被自己团团洇开的脏污湿痕,复杂羞恼的情绪滚涌上来,这才自暴自弃地收紧手臂直接趴了上去。
对方的脚步微停,半晌,又继续往前走了。
暴雨之下,街道上车辆开得飞快,碾压乍起的水花飞溅,顿时砸得两人浑身狼藉。
姜揽月冷得一抖,咬牙骂道“臭傻逼,开这么快赶着去送死。”
江望星温声道“不要骂人。”
姜揽月浑身一僵,羞恼地攥紧了手中衣服“就要骂”
他一直这样肆意又恶劣,江望星偏过来正要开口,却恰巧与姜揽月冰凉的侧脸相贴,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一愣。
姜揽月猛地往后一避,松开抱着他的手,厌恶地盯着他。
江望星已经收回了视线,平静道“伞往上抬一抬。”
他的语气温和,听不出什么来,姜揽月松一口气,抿唇抬起了伞。
江望星的半边身子也已经湿透了,雨水经脖颈流淌进了衣领,随呼吸起伏。他强行转移了视线,目光落在伞面上。
这才注意到,自己握着的正是之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江望星拿着的那把黑伞。入手很沉,伞骨也漂亮。
雨丝被风吹得打在身上,姜揽月冷得发抖才不得不重新躲回伞下。
温热靠近,他松了口气,重新抓住了江望星的衣服。
伞面外风雨飘摇,路灯照耀在水面上,淅沥昏黄。
姜揽月垂眼看着,突然问“你在那边都干什么”
对方低声重复“那边”
姜揽月含糊道“就是a市江家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望星在听到“江家”两个字时身周似乎冷了冷,又似乎依旧平静“学习。”
姜揽月等了等,却没再听到后文,他皱眉“就这个”
江望星温声应道“就这个。”
“那如果学习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