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府裴家三娘,裴闻雁。”
不久后一道掀翻天下局势的巨浪,便是从这句话聚起波澜的。
陈军对着青州发起了猛攻,击溃了董成在元江设伏的水师后,围了青州城,在城门外叫阵。
董成负伤不能再出战,宋鹤卿谨记楚承稷前往徐州前制定的作战计划,并不应战,高挂免战牌。
但陈军那边叫阵骂得一日比一日厉害,缩头乌龟孬种都算骂得轻的,城内一些将领受不了这窝囊气,自负武艺卓绝只是不得太子赏识而已,意气用事开城门迎战,无一不被陈军将领斩于马下。
接连好几名将都送命后,青州城内再无将领敢出城迎战,士气也低迷到了极点。
宋鹤卿一介文臣,武将一股脑只想往战场上冲,他一把老骨头拦也拦不住,到了眼前的局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余下将士死守,再等援兵。
底下一些小将心里门清,徐、扈两州刚和淮阳王打过一场恶战,太子还重伤生死不明,这两州的援军是指望不上了,唯一能盼的,就是安元青的永州军。
他们多拖延几日耗掉陈营里现存的粮草,等安元青烧了陈军建在邑城的粮仓,再从后方夹攻陈军,陈军必败无疑。
死守多日后,青州楚军渐渐露出了疲态。
楼车、投石车、云梯的残骸在战场上随处可见,被秦筝加固过的青州城墙上,到处是被炮火和滚石轰砸出的斑驳痕迹,墙垛上干涸的血迹和鲜血迹交汇,城墙底下的泥土都被血染成深褐色。
四面城楼被围,如今青州城内的消息送不出去,外边的消息也送不进来,城内粮草军需一切都还富足,躁动不安的是人心。
为了鼓舞士气、震慑陈军,宋鹤卿只得采用秦筝离开前交代的法子,寻一名身形同楚承稷相似的将士,穿上楚承稷的盔甲,在城楼上窥探敌军。
陈军的探子很快就发现了楚军这边的动静,匆匆报与沈彦之“世子,前楚太子似乎并未在徐州,今日还在城楼上窥战了”
棋盘旁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沈彦之的面容,他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黑子,迟迟不见落下“确定是前楚太子”
探子语气笃定“那人身着玄鳞甲,是前楚太子没错”
沈彦之道“传令下去,继续攻城。”
探子不明所以,却不敢多问,只得领命退下了。
立在一旁的陈钦道“主子,若其中当真有诈呢”
沈彦之手中的黑子终于在棋盘上落下,白子瞬间陷入了绝境,他道“楚成基若在青州,你说阿筝为何还连夜赶去徐州”
他笑得极其肆意,眼底却是掩藏不住的妒火和杀意“不过他要真在青州城内,倒更好,把他那身皮活剥下来,阿筝就不会再多看他一眼了。”
陈钦头皮阵阵发麻,不敢接话。
这场棋局已到了尽头,沈彦之意兴阑珊把棋子扔回棋篓里,问“可找到大皇子了”
陈钦摇头“属下无能,还没寻到大皇子的踪迹,不过属下已派人盯紧了安家,大皇子的幕僚进了安家就再没出府,指不定大皇子也是叫安家人给藏起来了。”
大皇子失踪后,他们的人顺着那条密道,很快就顺藤摸瓜查出了大皇子的心腹幕僚,只是那幕僚目前似乎得了安家庇佑,他们无法拷问那幕僚大皇子的下落。
“安家”沈彦之嘴角笑容冷峭“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大皇子的幕僚去安府意在为何,沈彦之再清楚不过,本就是为了各自利益到一条船上的,沈彦之不介意安、陈两家人有小心思。
可安家要是让安元青倒戈前楚,再合谋攻打自己,那他也不会再留安家人性命。
沈彦之缓缓道“希望安家人能聪明些。”
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