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刘贤急忙抬头看去,就见是关凤领着十余个女学子站在人群之中,颇不服气地看着自己。
刘贤不由头痛地揉了揉脑袋,道:“你怎么在这里?”
关凤闻言,走了出来,道:“我为何不能在这里?陛下有功不赏,此次北伐都不派我出征,我只好回江陵书院了。哼,说什么英雄莫问出处,只要立下军功,奴隶也能封侯。我立下军功,为何不赏?难道女子反不如奴隶么?还说学院毕业的优秀学子可直接授予官职,我在学院这几年,年年都是优,为何不授官?世人都说君无戏言,言出则法随,怎么偏你就能出尔反尔?”
刘贤被关凤当众顶撞的面红耳赤,这一下脸上挂不住,豁然起身道:“谁说我出尔反尔了?我这就封你为虎士,为五等士爵之第三等。你……,便入杜路军中去做个参军吧。”
关凤大喜,当即下拜道:“陛下果真言出如山,不欺不罔!臣关凤服气了!”
旁边几个老学究见状,慌忙起身阻止道:“陛下不可啊!女子封爵历朝历代皆有,虽说关氏女如今封的是军功爵,与别不同,但也不算出奇,这且罢了。但女子为官,仅能做内官,岂能大丈夫一起巍然立于朝堂之上?这实是不妥啊!”
刘贤闻言大怒道:“关凤立有军功,又学院成绩为优,符合封爵及授官的条件,你们莫不是要叫我出尔反尔,毁坏朝廷的用人制度么?”
一众老学究闻言,顿了一顿,随即道:“有功自可封爵,绩优也可授官。但身为女子,授予内廷官职也就可以了,何必授予外官?军中皆是须眉男儿,一个女子从军,混迹在男人堆里,抛头露面,实在是……于礼不合啊!”
刘贤大怒,喝道:“什么叫混在男人堆里?什么叫于礼不合?你们可都是饱学之士,说话要讲道理,莫非世间男女就不能在一起共事了么?莫非我军之中是藏污纳垢之地么?我自起兵以来,军中何曾有过军纪废弛,败坏名声之事?怎么好好的事,从你们嘴里说出来就如此不堪了!若真有军纪不严之事,我自当依照军法从严处理。但若没有,也请你们不要乱说这些想当然的诛心之言!在我汉律之中,毁訾他人,可也是有罪的。”
眼见刘贤发怒,一众老学究不由噤若寒蝉,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刘贤语重心长地道:“在座诸位都是地方贤达和书院中的夫子、学子,人人都有母亲,有姐妹,也终将各有妻子、儿女。你们平心而论,女子真的没有能力出来做事吗?诸位贤达,看见你们家中的姐妹、女儿因为偏见而无法读书,无法治事,一辈子只能依附于男人,你们内心里不为她们担忧吗?诸位夫子,关凤等一干女学子也都是你们的学生,难道你们就不愿看见自己亲手调教出的学生建功立业,扬名天下吗?诸位学子,同校学习的女同学都能凭借成绩和功劳入仕封爵,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忧的?朝廷政治之清明,入仕选拔之公平,就体现在这里啊!女子都能平等地入仕封爵,更何论什么士族寒门?只要有才能,有功劳,大家都是一样的。”
刘贤这一番话说的振聋发聩,一众接受过学校教育的年轻学子首先响应,纷纷欢呼附和,在这种群情汹涌的情况下,众老学究顿时面面相觑,再不敢出言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