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观朴实无华,看上去有些年代,破旧萧条的大门两旁题有一副对联,字走龙蛇,上联“利锁名缰,笼络许多好汉”下联则是“晨钟暮鼓,惊醒无限痴人”横批“玄虚观”。
道教讲究清静无为,不为名利所束。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豪杰,为名为利颠沛一生,可到后来,无论功成名就,亦或者一无所有,长眠之后,终是黄土一捧,又能带走甚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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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琴秀上前敲了敲观门,只一会儿,一个约莫四十岁年纪的中年汉子踩着拖鞋开门迎了出来。这人一头平头短发,白色短袖与黑色短裤相搭,实不像一位捉鬼驱邪的道长。
这中年汉子出门见一妇女携一孩童,又见这孩童面色发暗,眼神之中已光泽,印堂之中隐现黑气,萦而不散,那妇女眉心也环绕一股淡灰黑气,立时便知此二人所来何事,因而邀其进观详叙。
这中年汉子神情淡漠,问道:“撞邪了?”这方圆数里,有驱邪本事的,便只有这座玄虚观中的道长了,因此黄琴秀才携子前此。见这中年汉子一语道破儿子撞邪一事,心中大觉找对了人,连忙拉着徐根紧随其后,不断讲述着昨日发生之事。
进了门,徐根便四处张望起来,见这道观甚小,仅有古树一颗,衡宇数间。这中年汉子安坐于树荫石凳之上,听完黄琴秀讲述,当即说道:“人不犯鬼,鬼又何要犯人?除非冤魂厉鬼索命,但若令郎碰上的是冤魂厉鬼,又怎能安然归家?想是令郎不敬逝者,亦或者无端招惹,这才导致邪魅缠身!你们言不尽善,我又如何相救?”黄琴秀随即恍悟,转身喝道:“小根!你还有甚么事情瞒着我们?”声如震雷,直让徐根心头一惊。徐根却又哪里知道“不敬逝者、无端招惹”这话从何说起,只道:“我不知道。”
那中年汉子冷哼一声说道:“面色晦暗,印堂黑气久萦不散,渐聚渐盛,命不久矣!”黄琴秀身躯一颤,“啊”了一声,惊呼:“你说甚么?它……”随即转身,正色喝道:“小根!你……”但瞧徐根那副又惊又畏的模样,料其也不知事情根源,追问亦是无用,是以掏出数张钞票递上说道:“不好意思,刘道长!我儿子平时淘气,年纪又小,或许做了甚么不该做的事情自己尚且不知,这是我们全家给道观的香火钱,也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心意,万望道长收下。”心想钱总是要给,不过是早或晚而已,若是这钱不够,事成之后再行补足即可。
刘道长稍一犹豫,心想事先收下这钱,便是沾上了因果,倘使不能妥善处理,难免引出不必要的麻烦。随即又想:这野鬼害人手段低劣,只一张镇宅平安符便将它击退,想是没成甚么气候,倒也无须惧它。心念至此,坦然收下钞票,说道:“驱邪伏魔本就是贫道份内之事,见面给钱,可有些俗了,不过……既是心意,贫道若不收下,又显得贫道不通事理,请二位稍候片刻,贫道收拾一番便随你们下山。”话毕便朝内观而去。
约莫等了一袋烟功夫,刘道长方才出来,只见他裹了件橙黄道袍,直领通下摆,背刻阴阳八卦图,头顶天人九阳巾,身后挂着柄桃木剑,腰间悬了面八卦镜。黄琴秀见状连忙起身携子相迎,刘道长只摆了摆手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