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晏兮脑海一闪,她仰起头,对上陆穆清深沉的目光。
如果她揣测的没错,那么父亲身边不止贾富贵出了问题,切确的说,贾富贵只是被人推出来先蒙个障眼法。
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大厅的红檀桌隔着红檀柜,只容一人身段,此时冷晏兮单薄的身子窝在陆穆清身上,整个人几乎被他拥抱入怀。冷晏兮动弹不得,只能费劲地仰了仰头,心里弥漫重重疑惑。
她直勾勾盯着陆穆清,使他眉梢一挑,垂眸困惑地看着她。
他自是不清楚她心里的猜测,这么一副亲密的姿势,又被她目光炯炯地注视,她呼出的轻盈气息萦绕他的鼻尖,陆穆清瞳孔微敛,莫名的耳根隐隐泛热。
在军校两年,又跟随赵璋三年,五年的磨练,他的意志力虽非铜墙铁壁般不可摧毁,但轻易决不能动摇他丝毫点滴。
就这么个顽劣的少女,却让他一再反常,打破他的自律和原则。
她出色的容貌确实很吸引人,不张扬不娇媚,但灵气动人,不论如何刁蛮无理,总是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可经历严峻残酷如魔鬼式训练的陆穆清,已是百毒不侵。他所面对的诱惑:性感的,妩媚的,致命的,从不曾动过半点凡心。
而冷晏兮,不止一次拨弄到他的心弦,泛起微微涟漪。
冷晏兮欲言又止,想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她干脆闭口不提,静观其变。只是这般亲昵的姿态窝在陆穆清厚实的怀里,令她浑身如爬满虫蚁,难受至极。狭隘的空隙使俩人气息相融,耳鬓厮磨,冷晏兮恍然之间,心跳如鼓,捶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大厅里沉重的皮鞋声,敲着地砖咯哒直响,冷晏兮很快抛开旖旎的念头,凝神倾听。
脚步声倏然停下,大厅的来人似乎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半晌,传来阴森森的声音:“老七呀!我还真是高看了你,怎么这么不经用?居然败在一个连枪都没摸过的小丫头片子手里!”
疼的只有出气,几乎没有吸气的贾富贵以铁臂的那只手捶了捶地面,恨声而断断续续说道:“祸不殃及无辜,我从没想过要动她,至始至终…恨的人…只有…”
“哈哈…”来人爆出一顿大笑,打断上气不接下气的贾富贵,笑的声嘶力竭,震撼人心。
是他!冷晏兮心头一惊,那个极其喜欢研究死尸的五叔,竟是幕后之人!
“可是你想拿她为饵,威胁老大对么?”草宗戒终于敛住放肆的笑声,似乎泄愤够了,他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阴沉。
贾富贵默不作声,但残喘的粗气依然艰难地时继时续。
“行了,咱俩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不都是冲着这里的东西吗?”草宗戒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叫道:“侄女,别躲了,出来吧!你还不至于被五叔的两颗子弹吓着,能将十多条汉子一举而灭,看来你也不是善茬。不过,五叔不怪你,我的地下室正缺解剖的尸体,你就送了这么好的礼物,说起来,五叔还得谢谢你呐!”
冷晏兮听了毛骨悚然,只要想象开膛切腹,肠子缠着内脏的场面,她就忍不住恶心反胃。
陆穆清一把捂住冷晏兮干呕的嘴巴,及时阻止她发出的声音。
“侄女呀,这些尸体若不趁着新鲜处理,时间长了,哎呀,皮肤干涸,水分流失,血管凝滞,肉感也不带劲…”草宗戒越说越兴奋,两眼放光,还吧唧了一下嘴巴,似乎沉浸那削皮剥肉的激动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