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常人武功均不及殿下,更何况一位被派入府中作为眼线的侍女?”他懒洋洋地抬眼,翻出了一只小炭炉塞入沂俐手中,“被李大人碎了牙,被李大人发现倒也符合常理,黄舒他发现不了的。”
“好啊南奕,你这是第几次算计我了?”沂俐微哑的嗓音清甜,带着一丝南奕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笑意,“你算计我,似乎还算记得心安理得?”
“算计么?”南奕微笑着,目光落在了屋外的纵横阡陌上,“不过臣算计的似乎不是殿下,而是坐在长生殿金銮殿内高高在上的那位?”
“黄舒啊……”语气拖得绵长,倒更像是一声轻叹,“那本殿祝你……心想事成。”
“好!”南奕笑得爽朗,“那臣就……多谢殿下祝福了。”
“走吧。”她起身,抬手,做出了邀请之状,笑容婉约,语气轻快,“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当今圣上安插在宁府中的眼线被审问的如何了。”
“好。”南奕望着眼前这朵权力倾轧雄心暗藏浇灌出的一朵艳丽红色彼岸花,“殿下邀约,臣便是上了刀山下了祸害,也必定赴约!”
沂俐抄起他书案上笔架上架着的毛笔,将头发随随意意挽起:“走吧。”
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一高一矮两位纤瘦男子从宁府禁区走出,言笑晏晏,携手同行,天仙一般两人自是看呆了一众下人。
宁府前院,水池边。
“查得如何了?”
挽翠见两人携手走来,也只是稍稍瞪大了眼,不曾发一言。
被敲去牙齿的女子跪在白雪上,膝盖发紫。
“挽翠,给她拿个垫子来。”
“李大人,现在不是动恻隐之心的时候。”
“我知道。”她蹲下,叠好大氅放在地面上,美美单膝跪下,在她想要捏起那女孩儿下巴时,看到了她下巴上沾着的一两星残留的带着唾液的淡粉色血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得缩回了手,“我是怕她待会儿就冻死了,这样宁大人想问的,可不就问不出来了么?”
“确实。”南奕恍然大悟一般,“来人,给他拿个垫子来。”
厚厚的羊毛垫取来后,宁府下人将那侍女粗暴地拎起,那只垫子被塞在了她的膝盖下。
“主子,管家那边查过册子了,这个人……是陛下送来的人。”
“陛下送来的人。”李立反复玩味着这句话,“宁大人会手下留情么?”
“不。”依旧是眉眼带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他会……理解体谅的。”
“怎么处决她?”一袭黑衣的李院首依旧单膝跪在侍女身前,好奇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她看起来……挺痛苦的呢……”
一袭白衣的男子护在她的身后:“对了,你怎么想起了把她的牙全部敲了?”
“没什么。”她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回眸一笑,“我就是怕她牙中藏毒,落得个死无对证罢了。”
不远处,一其貌不扬的黑衣男子悄然出现:“主子,怎么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