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沂俐半倚在桌边,双腿交叠,懒洋洋地望着南奕,“而你,还不了解他。”
门外响起了机关启动之声。
“这也是臣来找殿下的缘由。”他摸了摸脸上人皮面具,确认它还完好,“臣想入格物书院。”
“做梦。”沂俐冷冷瞥他,“除非你让黄舒安排你进这书院。”
“好。”南奕微微一笑,“三日之后,格外书院见。”
伴随着敲门声与一声呼哨,南奕跃窗跑了。
木门被吱吱嘎嘎地推开,进来的是那黑衣学子。
“院首,是何人在屋里喧哗?”
背对着他的沂俐缓缓回眸:“付颜,你怕不是听错了吧?”
那名叫付颜的黑衣学子也只是疑惑地摇了摇头,抛开了这点怀疑。
“院首,夫子找您。”
“找我?”她搓了搓面颊,将刚刚争执时脸上泛起的红晕弄得自然一些,“那老头儿找我做什么?”
她转过身去,付颜只觉得她容颜耀眼,就连那身华服都被她含笑靓丽的眉眼衬得黯然失色。
他呆了呆,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
若院首是个女子,陛下恐怕会收她入宫罢?
“回院首……您去见见夫子就知道了。”
沂俐顺手拿起搁在椅背上的大氅,匆匆裹好,脚不沾地地跟在了付颜身后。
“是陛下收留了你?”
付颜讷讷地应了一声。
“倒也看不出当今圣上会是这种宽厚仁慈之人。”
“不。”付颜脸有些红,“李院首恐怕对陛下有什么误解吧……”
不知为何,他感受到院首大人瞧着自己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怜悯。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不知道从何处反驳,因而也只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当今圣上收留自己,培养自己,重用自己……这一切还不能说明他宽厚仁慈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付颜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还请院首快些走罢,别让夫子等急了。”
“好。”沂俐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两声,“你在前面带路罢。”
两人沿着顺着山势凿除的石阶拾级而上,绕过千年古树与夹杂着冰渣子的瀑布,停在了一间主屋前。
耳边依旧回荡着哗哗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