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抬手,轻轻抚了她的头顶。
除了那双眼神茫然的凤眸外,根本看不出他的眼已经盲了。
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发明显。
梵音诵经声戛然而止。
沂俐笑得淡然。
“您出家这么多年,竟连金刚经都颂得这么磕磕绊绊的。”她抬手撩开鬓边碎发,“这几年……混得不错吧?”
那张皱巴巴的脸逐渐舒展开来,一张年轻的面孔出现在了沂俐面前。
身后,有人破门破窗而入,将屋中三人团团围住。
沂俐冷冷笑了。
她胳膊拦在了南奕腰处,将他护在了身后。
开口时,声音软软的甜甜的。
“慢着!”
坐在角落列宁男子一个眼刀飞去,所有刺客齐齐停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笑得很是谦卑,“这位……”她思索半晌,似是在思考该如何称呼他比较好,“这位兄台,你有没有感受到胸闷气短?”她笑意浅浅,安抚着南奕紧紧抓住自己腰带的手,“是不是很想咳嗽?是不是耳鸣头昏眼花?”
她带着南奕一步一步向前,弯下腰,温言软语地问道:“感觉……如何?”
她大笑,眼角余光瞄到了烛台上那矮矮的蜡烛。
刺客们不等那男子吩咐,便一拥而上。
南奕微微蹙眉,抽出沂俐腰间银鞭,朝着似是有轻功传来的微震方向抽去。
三人伤口被抽得血肉模糊,倒地哀嚎。
当然,南奕是看不见的。但他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微微笑了。
看来……自己就算瞎了聋了也没那么废物嘛……
沂俐一把勾住了他的腰带,将他拉在了自己身后。
他抬手时,摸到了沂俐藏在袖中的旗花。
恍然大悟。
就在刺客们破窗而入的那一瞬,他们就输了。
耀眼的旗花飞出支离破碎的窗户,高高升在了半空中,所有人都愣了。
为首一蒙面黑衣人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恼怒。
“撤!”
从天而降的数十名黑衣人呼哨了一声,齐齐从窗户窜出,消失在了黑暗中。
沂俐笑吟吟地转身望着那被自己米晕过去的男子,拔出匕首,割开了他的腰带。
她的面色沉了沉。
摸了摸袖子,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眼神如晦。
她掰开那男子的牙,用匕首挑出他藏在齿缝中的毒。
搬空一座深山古刹,用一名死士与数十名刺客配合只为杀两个没有带护卫的人。
当真是好大手笔!
她笑得惨然,南奕却拉了拉她的衣袖,飞速在她掌心写道。
“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