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如今实际理事的正是娄氏,闹出这种丑闻,她脸上也不好看,来之前刚被君姑训斥了几句,只是她惯会为人,面上不显,心底却免不了有所怨怪,以及一丝疑虑。
若无隐情,一个文弱女子怎会做出如此激烈之举?
娄氏试探地看向姜佛桑。
姜佛桑抿唇不语。
娄氏从她脸上辨不出什么,也未多想。
知道又如何?木已成舟,闹到最后也只得认命二字罢了。
“听闻贤叔父不久前刚升了职,你那堂兄不日也将成为著作郎,大好前程,弟妇更该珍惜才是。”娄氏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背,“那这事儿便算是过去了,你且安生养着,等叔郎回来,长嫂定揪他来给你赔罪!”
姜佛桑颔首:“多谢长嫂。”
无论是叔母还是娄氏,都认为她请和离是意气之语。或动之以情,或示之以威,只以为她若识相,便该见好就收。
姜佛桑知道与这些人多说无益,真正能做主的可不是她们。
“皎杏,帮我梳洗。”
皎杏听说她要去见君姑臧氏,赶忙准备起来。
女君冲动之下做出糊涂事,惹得臧太夫人很是不悦,如今身体好转,是该去问安认错。
她又哪里知道,姜佛桑见臧氏,既不为问安,也不为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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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臧氏冷着脸,话语间隐含威压。
她以为,有骆氏和娄氏前后出马,姜佛桑应当已知晓其中厉害,后悔了、后怕了,所以近几日老实了。
那么以后无论再发现些什么,定然都不敢再闹腾。
没想到她今日来竟是旧话重提!
“是。”姜佛桑直视臧氏,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字字如楔木之钉,“儿妇无才无德,不堪为许家妇。”
她之前想的太过简单,觉得自己无错,理当是和离。
不过娄氏的一番敲打让她明白,她并非皇室公主,许家亦非良善之地,只手遮天又重颜面的权阀高门,是绝不允许有和离之妇存在的。
那干脆自请出妻好了。
反正名声、清誉,这些于她已无关紧要。
无论如何,这囚了她八年的牢笼,她总是要出去的。
臧氏震惊过后便沉了脸。
她当然不会同意这荒唐的要求!
新婚未久,新妇即自请出妇,传出去外人当如何揣测?
许氏丢不起这脸。
臧氏停下拨动佛珠的手,看向眼观鼻鼻观心的姜佛桑——
这姜女,多少有些不识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