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好,你等着,我马上去西贝村接你。”
“你直接去三叉桥那边,带点打捞工具和一张渔网过来,我手机和装机子的箱子还在河里。”
“啊?机器在河里?那过两天的推广会怎么办?”
严志高心说这白敬宇这次重新创业,还真是出师不利啊。这玩意儿泡一晚上,捞上来估计也废了。白敬宇山长水远的从海城过来参加推广会,这不都都泡汤了嘛。
“箱子和机子都有防水,先找回来,看情况再说。”白敬宇心里当然也是担心的,但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找到东西。
“行,我马上过去。”
挂了严志高的电话,白敬宇又给老蒋打过去,告诉他机子掉进河里,有可能因为进水导致无法使用,让他准备好另一台和一些维修工具,提前邮寄过来。
两个电话一共五分零三秒,刘大柱对着白敬宇伸出三根指头,左眼不受控制斜向一边:“四舍五入六分钟,三十块。”
“四舍五入是这样算的?”白敬宇看着对方的眼,忽然想到一个词:“偏见”。
“在西贝村,就这么算。”男人提高音量,一副“我就是宰你外地人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旁边几个小跟班晃着膀子也围了过来。
白敬宇不是喜欢给人起外号的人,但此时他看着这个“偏见”,觉得不这么叫他,都浪费了他的“天赋”。
刘大柱伸出手,露出“不给钱你今天走不了”的凶狠表情。
白敬宇不是个任人欺负的软蛋,但更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现在他的机器还下落不明,他不想为这么几块钱跟这些人起冲突浪费时间,索性拿出钱包付了钱。
刘大柱瞧着他那个一看就不便宜的皮质钱包,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白敬宇给了钱,刚要拖着行李离开,就听“偏见”开口说:“那三叉河的水可有七八米深,你一个不熟悉河道的外地人去捞箱子就是找死。这样,我们帮你捞,一千块,三条支流,一条也就三百多,便宜你了。”
白敬宇看他一眼:“我不喜欢占人便宜。”
刘大柱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了一下,眼睁睁看着白敬宇拖着行李箱走了。
没捞到更多的钱,刘大柱狠狠丢了粒花生米进嘴里,边嚼边用白敬宇能听到的声音说:“怪不得说城里人都是傻子呢,傻子才不喜欢占便宜。”
白敬宇越发觉得“偏见”这词用在这斜眼男人身上简直太恰当了。
他不想跟“偏见”去做无谓的争辩,朝三叉桥方向走去。他昨晚跟陈双打听好了,从村口往西走八里地,再转南走三里地就能看到那座桥了。
王桂花瞄着男人的背影,一脸狭促的跟大家眨眨眼:“这男的昨天被飞哥带回家睡了一晚吗,今天一早就走了,这是连倒插门都嫌弃她啊。”
刘大柱把吃进嘴里的一颗烂花生吐了出来:“放屁,飞哥昨晚送她爸去医院了,那男的自己在她家睡的,什么叫飞哥带他回家睡了一晚。”
“哎呦,你这么帮飞哥,她又听不到,装好人也没用啊。”王桂花哼笑一声:“她是半夜才走的,在那之前,谁知道两人在屋里干什么了。”
王桂花边说边嗑着瓜子,嘴巴上下翻飞,吐出一口瓜子皮,好几颗皮粘在丈夫的麻将牌上。
她身边的男人忽然一脚踹在她凳子上,她没坐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屋里一阵哄笑。
“杀千刀的,你踢我干什么?”王桂花短暂的发蒙之后回过神来,气得指着自己丈夫骂。
男人指着输了的牌,一脚踢在老婆的腰上:“你个败家娘们儿,生不出儿子也就算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完就满嘴喷粪,把老子的好运都败完了,滚回家去,不然老子打死你。”
王桂花捂着腰,不敢再还嘴,恨恨跑出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