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倒立着身子浮到南宫钥面前与他面对着面:“你这样就不公平了啊,对匹马都这么亲热,对你夫君却样粗暴。”
南宫钥淡漠地拍掉胸前粘住的一片叶子:“尽管整个大翼王朝也有崇尚男风者,但是你一会喜欢女子一会又喜欢男子,这样性情左右不专一,实在是让人只能敬而远之。”
无面脚步虚虚地落在地上,跟在南宫钥后头。
前头的人用手拂开一枝挡路的树枝,隐于山坳间的一间木屋终于显山露水,南宫钥往前头走去,警告跟在她后头的无面:“你别装鬼,踏踏实实的走路不行吗。”
一道声音渺若轻纱:“我可不就是鬼吗。”
终于来到小屋前的那个竹篱笆围成的院子前,院内的草地虽有些杂乱,但比南宫钥之前想的好了太多。
这小屋子他曾跟着周朝来过几次,那个时候对于爬山游玩他是不亦乐乎,但南宫钰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无事便是靠在美人塌上听听小曲儿。周朝移情于南宫钰,他本以为那人便不再有时间来爬山赏花了,这处院子应是一副无人打理,篱笆倒塌,房屋漏风的破败景象。
看来周朝的兴致未变,起兵之前安乐之时应该时不时也会来这山间转上一转吧。
也好,他不过是不愿意惹祸上身,才到这个地方暂避息身,既然还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那他也不至于受罪。
枣红大马终于可以敞开了在院子里啃草吃,欢乐地甩着尾巴哪处草肥往哪处去了。南宫钥推开已结起蛛丝的木门,进了那间小木屋。
无面化作一道黑烟在屋里一转,房中瞬时便亮起了几盏油灯。
屋中桌椅茶具齐全,房间后半部分垂了一副五彩珠帘,帘后有一张卧榻,榻旁有一小木几,几上一只高颈青瓷瓶,瓶中有一枝枯萎的花枝,已经看不出是什么花。
南宫钥有些惊奇,这地方一点也没有变,他摇摇头,走到椅子前用袖子一拂坐了下去。
无面不知何时又钻了出来,操着手斜斜地靠在门口:“不讲究惯了,真的都成爷们儿了。”
“别说那些。”南宫钥歪了歪脖子,用手捏着自己的肩膀:“这个时候别开玩笑,无面,麻烦你去一趟牢狱,仔细找一找我的师兄和虞?忠文。”
无面走到她对面,也是抬袖一拂,坐了下去:“我不去,我可是将自己镇在了所附的那支簪子里,就这样你师兄都能看出端倪来,我要是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难保他不会找我的麻烦。”
南宫钥继续说服他:“我觉得你可能想得太多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哪里有心思来动你,你只需要查探清楚,然后……”
无面接过他的话:“然后就想法把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去,顺便让他们在半道上将我打成重伤,然后我再跑回来休养个几月。”
南宫钥支着头,头痛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她无可奈何地抬起头:“无面,你去做这个事最合适,我知道没道理让你白跑一趟,我们的交易便是你保护我,我再力所能及地帮你做一件事。这样,你帮我这个忙,我无条件地帮你,多少个忙都可以。”
无面用手支着下巴:“真的?”
“真,比我的真实身份还真。”南宫钥往前靠了一点:“我的事你现在是全都知道了,我在你手中还有啥底,就剩个信誉了。”
无面一收手,站起来:“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