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又疑惑地看她:“靖宇那人一向待人和善,难道也会惹人不愉?”
她低下头,闷声道:“他没有。”反应过来车还在一直走:“你叫车夫停车吧,我要下去。”
男子撑起手支着头斜靠在车厢里的软垫上,看了她半晌,直看得龚长凡心里头开始发毛才转过头去,用手指轻轻叩了叩身后的一扇小门,外面有人应声。
他笑了笑,声音带了些慵懒:“去桃园龚家。”
龚长凡一双眼略睁大,又有些气恼:“你认得我?”
他倒也不打算隐瞒:“上一次在学院外见过你一次,一身红衣,气质卓然,当真引人注目。”
那一次有多丢脸龚长凡自然记得,虽然也许别人并不知道她去那里是干什么的,但是她是一路哭着回去的,引人注目倒确实有可能。
尴尬了一会,她依旧坚持自己回去,男子微微倾身靠近她:“在下自上次见过姑娘后便有心结识,今日老天让我再遇到姑娘,在下岂能浪费这次机会。”又倾近一些,彼此呼吸可闻,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在下良恺轩,唯一所愿不过是与姑娘更亲近几分。”
这话说得大胆又露骨,这番表白,龚长凡这种单纯的女子自然是被砸了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有应对之策。那良恺轩倒没有再过分的动作话语,规规矩矩地将龚长凡送回了家,扶她下马车之时,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她的手背。龚长凡微微蹙眉,施礼后匆匆离开。
此后便是一阵穷追猛击,就连龚长凡的母亲都忍不住为此人说情。龚长凡却已思虑良久,淡定拒绝。
日换星移,不知那靖宇是作何想法,居然愿意同龚长凡走得更近一些,也再没有见过那梦儿姑娘,估计是被家里棒打鸳鸯了。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龚长凡以为心心念念之事就要成真,面对他时她都小心翼翼,并不清楚他对她是个什么意思,她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只是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泄露了她的心思。
这是出自女儿家的矜持,虽然常常并没有什么作用。偿若他思慕你,你矜不矜持他都觉得你好,哪怕你甩他一脸子唾沫星子他也当珍珠玉露受用了,偿若他对你无意,你所有的无私无偿无畏付出都可以成功地让他厌恶嫌恶心。所以感情这种事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并没有什么逻辑性可言。
所以到最后,大眼哥还是坚持不下去了,龚长凡明白自己不过是被敷衍之后同意了良恺轩的邀约,哪知那日的湖上画舫之中居然有靖宇,也不知这个巧合是何种天意,到最后,良恺轩与靖宇勾肩搭背至船尾说了半天话后,靖宇独自乘了条小舟,撤了。
紧跟着,龚长凡也撤了。她心里沉重,又觉得难过,今日这事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确实是答应了良恺轩的邀约,只是靖宇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离开到底让她忍受不了,他和她曾几何时已变成了如今这样比陌生人还要生分的情形。
因她独自离开,似是触痛了良恺轩的某条神精,竟在另一次单独相见中借酒醉欲行不轨,被有功夫底子的龚长凡一记手刀劈晕。南宫钥感叹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龚长凡却伤心于靖宇应该对此人颇有了解,却从未出言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