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十九年,胡国的和亲公主抵达上京城,成为淮王虞竑烨的王妃。
此后不久,青州的魏国公府也出了件大事:魏国公唯一的儿子与自己的婢女日久生情,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娶婢女为妻。据说,沈文远以死相逼,无奈魏国公就这一个儿子,最后只得让步。
名满大周的沈文远娶了位身份低贱的婢子,轰动一时。
成亲当天,国公府连筵席都没有摆,娶亲的轿子从国公府后门接上新娘,一路吹吹打打走到国公府正门,府里勉强挂了彩灯放了鞭炮就算完事。
随后,魏国公亲自上表皇帝,哭诉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忤逆自己,要皇帝为他做主。皇帝哭笑不得,怀疑自己被沈家摆了一道。
同年,五皇子梁王虞锦烨被人检举揭发私造兵器铠甲,又牵扯出他与西南敌国暗通款曲,皇帝震怒,将其贬为庶人并幽禁于渠北荒山,其家眷外戚贬的贬,杀的杀,所牵连的官员重则灭三族,轻则发配。
一时间,朝廷上下人人自危。虞锦烨的妻子与长子在流放途中染病身亡,五皇子得知消息后,坠崖自尽。死之前,在峭壁上留下一个血写的“冤”字。
第二年年初,锦衣卫发现怡王有勾结胡国之嫌,皇帝随即派人抓捕这位最小的皇叔,却不料,怡王眼见形势不妙,一路逃往北部边疆,投奔驻守在北疆伊河谷的总兵王莽。
北疆驻军因不满军屯制,对朝廷早有芥蒂,加上侵占军田,私役士兵,这些都使得北疆防御几乎废弛。
皇帝几次斥责王莽治军不严,他早已心生不满。可能是受怡王挑唆,王莽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冲进北疆总督刘敏的府邸,杀了府中一家老小,掌控整个北疆。随后,举六万伊河谷军,并联合北疆其余兵力共计二十万大军,共同谋反。北疆局势顿时崩塌。
危急关头,沈伯阳再次临危授命,以七十高龄披挂上阵,气势不减当年,直打得王莽焦头烂额。
期间,沈文远率五千精兵把两万北疆先头部队杀得片甲不留,叛军主力节节败退。
眼看青州军压倒性优势,北疆叛军内部人心不稳,谁都不服谁,只能乱打一气后丢盔弃甲,最后王莽战死,青州军生擒怡王,并顺利接管北疆大权,怡王在押送回上京的路上服毒自尽。
北疆硝烟才刚平息,胡国就发动了庆元帝继位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战役。疲惫的青州军马不停蹄再次回到战场,却出人意料的连吃两场败仗,几乎无力回天。
也是上天眷顾,北疆的战场突然漫天飞沙,沙尘阻挡了敌军的进攻,青州军得此机会,在迟迟不见援军的情况下艰难地组织起两路骑兵,从外围包抄敌军大后方,拼死守住战场,终于扭转了局势。
与此同时,怡王案审理,在案件即将尘埃落定之时,发生了戏剧性地转折。
在王莽的军师丁蒙家中搜出一封信件,信是胡国丞相所写,信中让王莽借怡王之名发兵南下,届时胡国将一同举兵。信中还说,魏国公早已归顺胡国,可助王莽里应外合,届时大周大乱,王莽便能趁乱夺取宏图霸业。
皇帝大为震怒,想到常年打胜仗的沈伯阳连连败退,顿时疑窦丛生。老国公爷在凯旋回京的路上被皇帝派来的亲兵拿下。
事情还远不止这些,北疆战事平息没多久,青州郊外的眉山突然涌出大批西南外族的军队,他们有如神兵天降,穿越眉山并绕过青州城,一路往东直取淮南,所到之处攻无不克,一口气杀到离上京不足四百公里的宛城。
在这关键时刻,淮南都指挥使程守义展现出出色的军事才能,以两万护城军死死守住宛城城门。
皇帝派庆王虞灏烨出征全面平息战乱,这一战持续半年多,直到来年也就是庆元二十一年开春,以西南联军递交降书而告终。
早已有人向皇帝告发,魏国公私下与西南联军暗通款曲,意图瓜分大周。皇帝认定魏国公挑起南北两边战事,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将魏国公就地正法,并派军捉拿沈家上下及亲信。
赤胆忠心的青州军众将本欲领兵反抗,为魏国公伸冤,却被匆匆赶来的国公夫人劝止,夫人一句“誓死不当叛国贼”,说得见惯战场残酷的铁血男儿们泪如雨下。
庆元二十年,所有青州城的百姓都不会忘记,本是和风煦日的六月天,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曾经威名远播的魏国公府上下一百二十三人,除沈文远与其妻子二人不知去向外,其余全部被斩首示众。城中百姓不论男女老幼,皆痛不欲生。
据说那一夜,眉山鬼泣神号,百兽倾巢而出,哀叫声直至天明。
庆元二十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三皇子秦王与时任漕运总督的姚敏勾结,贪赃枉法被多方举报,皇帝先是收回其封地,只保留头衔,后又将秦王幽禁与府邸,无诏不得出入。
至此之后,原本三位皇子争权的局面,转眼变成二皇子一人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