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远后背的伤没法找人处理,只自己胡乱撒了药粉,拿布缠紧。
经过一整天马车颠簸,她整个人都散了架,背后的伤口一直在淌血。昕兰和琥珀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把衣服和沾着血的布除下。
魏国公夫妇焦急的在门外踱步,国公夫人想进去却被琥珀拦下,怕她见到那满身的伤撑不住。
潘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国公爷、夫人,刚才陈平将军送来药王亲制的金疮药,昕兰正在为主子上药。在下检查过伤势没有致命伤,主子多半是恶战脱力又路途劳顿,实无大碍。”
药王的金疮药自是比一般大夫的药好。沈伯阳稍稍宽慰,可想到女儿遭受的伤害,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昕兰和琥珀仔仔细细地处理伤口,又帮沈文远换上干净衣服,这才打开房门。
大夫人一进屋就被屋里浓浓的血腥味吓到了,几乎哭成泪人,昕兰和琥珀也忍不住垂泪。沈伯阳沉着脸一言不发,整个身形都苍老了几分。
“我们回吧,让文远好好睡一觉。”沈伯阳许久才无力地说。
大夫人哪里肯离开,非要在边上守着。
“母亲,”沈文远吃力地撑起眼皮,“您去歇着吧。”
云若只得抽泣着说:“下人们都在外头候着,你哪里不舒服就叫他们。”
一阵乱哄哄过后,四周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沈文远有些凌乱的呼吸。疼痛算不了什么,反倒是黑衣人的出现让她更为头疼。
先前她想不明白,黑衣人应该是尾随他们一路,却迟迟不出手,这不合情理。
现在,她多少理出点头绪,眉山里或许有黑衣人不想让他们发现的东西,他们一直等到合适的机会才出手。
那潘岳呢?
昕兰走了进来,沈文远假装睡着了。昕兰轻轻抚摸她额头,帮她把额前的散发拨开,顺手掖好被子,到外间躺下。
今夜,国公府许多人怕是都不能安眠。
沈文远在纷杂的思绪中慢慢睡去,身上的伤越来越疼,半梦半醒中,似乎有只手轻抚她额头,手掌大而结实,有些陌生。
“昕兰。”她喊了一声,喉咙干哑得厉害,她猛烈地咳嗽起来。
不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公子刚才叫我吗?哎呀,公子你发烧了!”
她听着昕兰手忙脚乱的声响,头疼欲裂,终于不支,再无意识。
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傍晚,她才渐渐苏醒,发现许久不见的大姐和二姐都坐在床边。
“呀,文远醒了。”是二姐欣喜的声音,“昕兰,快去叫大夫。”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国公夫人也被搀扶着进来,望着沈文远的每张脸都泪眼朦胧。
大姐沈菀芹拭着眼角的泪:“母亲该高兴才是。”
沈菀茹清着嗓子,说:“是呀,等这小子精神了,又是生龙活虎。”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已是两个孩子母亲的二姐,仍带着少女时的豪气。
“你饿坏了吧,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你可把父亲母亲吓坏了,我多少年都没见他们这样忧心,你得快点好起来。”
沈文远有些享受地躺在床上,真好,就像回到小时候,每次生病,大姐、二姐都会回来看她,和母亲一起陪在她身边,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很重要的人。
母亲看着她把一小碗鸡汤粥喝下肚,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