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把手往衣袖里缩了缩:“小伤而已。”他背靠在车上,脸上淡定从容,“以小公爷的年纪,能有这般功底已是非常了得。”
沈文远微微摇摇头没有接话,她有些看不清关青,他根本不像是个寄人篱下的表亲。
边上一直嘤嘤哭泣的女孩忽然朝沈文远跪了下来:“公子,请收下小女吧,清扫打杂什么都行。”
沈文远打量片刻,说:“府里不缺粗使丫鬟。”
女孩愣愣地看他,觉察到这位公子其实并不好相与,她抽泣着想了会儿,怯生生说:“公子可否借小女一些钱,小女想要为两个弟弟赎身。”
“借?”沈文远理了理衣摆,“借了你要怎么还?”
女孩张张嘴,跪坐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关青问:“你母亲呢?”
“生弟弟难产没了。”
“母亲那里还有亲人吗?”
她绝望地摇头。
沈文远冷声说:“赎身的钱不是小数目。或许把你卖给青楼,能勉强换回两个弟弟。”
另外两人都颇为吃惊,这种话似乎不该从知书达理的小公爷口里说出来。
“公子,我可以做针线活,我的绣活也不错,两个弟弟都能打零工挣钱,我们一定能还上的。”
沈文远本就是随口一说,叫她起身便没再搭理。
等到了魏国公府,几位公子被各自的母亲拉着嘘寒问暖,还夹杂着训斥,平日里肃静的王府顿时有种人仰马翻的慌乱。
关青被人抓住手腕拉到角落里。
“你怎么自作主张就跟去了,要出事怎么办?”
“跟着小公爷能出什么事啊。”关青有些不耐烦。
“我是说别被他瞧出破绽。”
关青冷笑:“什么破绽?我只不过寻个机会出来游山玩水,广灵兄以为呢?”
姚柏宁眼神闪躲了下,说:“我总得给老爷子一个交代……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流那么多血?”
关青漠然抬手,掌心一片殷红,他不甚在意地说:“我带着上好的金疮药,不打紧。”
刚才情急之下,他用左手生生挡住匕首,刀尖竟然刺穿了手掌,他自己都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你竟然还带着药,还说不是有备而来。”姚柏宁心有不悦,却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你最好别叫我为难。”
关青笑得敷衍:“广灵兄是在埋怨我吗?”
对方像是矮了半截,生硬地清清嗓子:“我是关心你。”
见众人进入正堂,他们也跟随入内。
“一路上的山水还不够你看啊,跑这儿来看什么野山丘,有意思吗?”
姚柏宁叫来自己的小厮,让他带关青找个僻静地处理伤口。
关青不可捉摸地笑着,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里,不知何时捏着一颗小石头,石子通体透白有些与众不同。
他跟着小厮离开,嘴里轻声自语:“确实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