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嗯了声,以为有其他人给他发消息,他抬起眼皮滑了一下手机屏幕,正好看见沈雁书发过来的:〔妈的,这小可爱不能留了。〕
“……”沈雁书忽然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有了些许变化。
“叮——”一下,沈雁书感受到手机振动,她立马点开查看,是江梓发来的表情包,依旧是一个超级可爱的小人儿拿着一把刀,配了很长一段字幕:〔卧槽这图好熟悉,尼玛这是老子的图。〕
沈雁书捏着手机不经意的笑了,她想伸手揉揉少年的脑袋,迫于大佬威严终究作罢。
“再休息会儿。”沈雁书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少说话,等嗓子好了随便说都行。”
江梓搁下手机,闭上了双眸,沈雁书起身看了眼快不够烧的蜂窝煤,刘炜说要拿蜂窝煤去上面的门卫室,他口头交代过的。
“你……”沈雁书推开门拿起钳子说,“我去拿两个蜂窝煤,就一会儿。”
少年拉着长音应了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等沈雁书回来时,他又睡着了,江梓这个人不怎么贪睡,但自从去守了夜场以后,只要找到一个踏实的地儿,他时时刻刻都能睡着,沈雁书不知道的是,他在夜场根本不敢睡。
他不是沈雁书写的小说里的那种以一敌百几乎神化的男主,他也怕打不过斗不过,在那种地方,只要输了一次,那就没有机会再爬起来,败者的下场根本不敢想。
败者是胜者的玩物,只要胜者动动手指头,那败者根本没有尊严可言。
沈雁书真觉得看一个人不能仅凭第一印象,譬如江梓,她见他的第一眼,总觉得这个人很嚣张,惹不得。不过也还好,他给了她后来接触的机会。
在她的书里,魔鬼全是冷血的,哪知她遇到的魔鬼带着滚烫的血。
刚添的蜂窝煤有点儿闷,刺鼻的二氧化碳几乎占领整个小屋,沈雁书起身把掖着的门敞开着,冬日的冷风嗖嗖灌了进来。
少年似乎也感受到冷意,蜷曲在被窝里的身子往里面缩了缩,沈雁书伸手提了一下被子,掖在他的下巴下,纤长的指尖贪恋的划过他精致的下颚。
她站立在旁,挡住了凛冽的风,再将不安分的手指转移到他的额头,他的眉心紧皱着,两撇柳叶般的眉毛十分对称,少年好像没有什么安全感。
渐渐,沈雁书俯下身子,指尖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发丝吻了上去,他的额头有温度,从沈雁书的唇蔓延到全身,直至倒流回心脏。
沈雁书脖子红了,她冷漠的脸忽然浮现起一抹醉人的笑意:“江梓。”
她坐回位置上,静静的看着他说:“你不会知道,我骨子里的贪婪是改不掉的。”
就如她,她骨血里的贪婪是沈立舟给的,从小就有,随着她的年龄一点儿一点儿的深入,就差到骨髓了。
“但是我想为了你改。”沈雁书一字一句,仿佛在漆黑的夜幕里朗诵一首深情的诗,她抓住江梓的手,似抓住了光亮。
有次江梓问她:你知道薄情的人长什么样吗?
沈雁书疑惑的问他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