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后头,便也如周窈棠所料无甚差别,只是她不知道那藻的名字。而另一边,太医正不愧是太医正,不仅十分谨慎地询问了蔡公公关于螃蟹的产地,还在周窈棠有意发问之时,确定了司膳房中午食用却无事的原因。
最后,在周窈棠的精心筹划和布局下,众人终于将整件事还原了来,洗清了司膳房的罪责。
锦妃只道她料事如神,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殊不知周窈棠的精神却绷得极紧,生怕一个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或者她的判断出了差错,最后还要锦妃从旁救场。
索性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担心罢了。此刻月亮从云间探出了一角,洒下一片清辉。
周窈棠忙活了一晚,身心俱疲,她只盼着回去了掖庭宫能早些歇下,睡个好觉。
蔡广财将周窈棠送回了司膳房,又跑去了前头尚食局中寻了姜尚食,二人不知在里头说了一番什么话,蔡广财才离开了六尚局,直奔西六宫去了。
周窈棠一进了掖庭宫的院子,便瞧见有个娇小的声音靠在墙边上坐着,还时不时地抬头瞧两眼天色,哈欠连连。
原来是朝露。
她一直在院子里头候着,忽然瞥见周窈棠一脸面如死灰地回来了,一下子精神了一般,赶忙上前去扶住了她的手臂,紧张地问道:“解语,你那头如何了?可是、可是咱们推断错了?”
见对方没有说话,朝露便拍了拍周窈棠的背,勉强笑着道:“罢了,此事不成,咱们再慢慢想其他法子便是了。你也莫灰心,总能找到新的证据的。”
说着,她还悄悄地叹了口气。
这时,周窈棠却是一个憋不住,只听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朝露莫名其妙地瞧着她,道:“你莫不是难过得糊涂了?”说着,还将手背贴在了周窈棠的脑门上,嘴里嘀咕道:“也没有很热啊,难道是失心疯了?”
周窈棠哈哈大笑着,前仰后合道:“你这傻瓜,方才我逗你玩呢!太医已经证实了,可不是我们司膳房下的毒,内侍监总管公公此刻正去禀明贵妃娘娘的路上,姑姑们还有桑菊、丝竹她们几个马上便能被放出来了!”
朝露听了周窈棠的话顿了顿,这才明白方才她那副沮丧的样子是在故意逗自己,于是瞬间恼得伸了手上前,作势便要打周窈棠。
周窈棠笑着躲闪着,二人打闹了片刻,直到都有些累了,她这才微微气喘着讲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讲予了朝露听,只是隐去了自己同锦妃密谈的那一段。
朝露听完,拍了拍胸口道:“真是惊险。我瞧着刚才蔡公公好像去了姜尚食房里,不知是不是去询问了醉蟹是谁做的?还好你事先教我拿着捆蟹的绳子去找了尚食姑姑,禀明了你的想法,姜尚食定会为你打圆场的。”
周窈棠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同姜姑姑说了后,她怎么讲?可曾怪我?”
朝露摇了摇头道,“姜姑姑听了什么也没表示,只说她知晓了,一切都心里有数。想来姑姑应是见过大风浪的,所以你这行为在她瞧来算不得什么。”
周窈棠叹了口气,道:“可终究却是越过了姑姑,先斩后奏,私自去做这冒险的事儿。若是她恼倒还好说,只怕如今......”
朝露想了想,安慰周窈棠道:“也不至于你想的这般严重,姜尚食自己也没有法子救司膳房,如今你去出了这个头,我瞧着她应该是乐得坐享其成罢。再说了,你这虽是冒险了些,但锦妃娘娘倒也没有责罚什么,更没怪罪我们司膳房。如今一切水落石出,也算是一件幸事。”
周窈棠点了点头,“但愿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