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的农业,没有像现在的科技这样的发达,所以种植业只是当时糊口的手段。那时的乡下人,大都还要为解决温饱的问题而烦恼。那时的我们,还在年少,渴望开眼界,盼望现代化。你记得吗?那个时候,说是在一九八零年就要实现机械化,我们的心里是那么的神往。可是那一天没有来,让我们都有些失落。正是带着那些失落,我们外出去寻找我们的梦想。时光荏苒,不觉三十年的时间就这样溜走。当我们一路走过的时候,蓦然发现,我们其实并未走远,甚至还在原地踏步。”
“听你讲话,让人感到唏嘘不已。其实,我们的过往,和一般的凡人没有不同。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生活。我们不求富贵,只求平平淡淡。你不必去感伤,也不必去在意你的一生是否有功名利禄。只要我们都还健在,那便安好!”我安慰肇鸣。
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鱼塘的水边发出声响。探头一看,原来是鱼塘里的一条鲤鱼在塘边浅水的地方摆着尾,张着大大的嘴巴冒出水面,在水面换气。
鱼儿十分精灵,像是听到池边有人在说话,一个摆尾潜入水中,小小的漩涡在池水的边缘泛起,激起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水珠再次落到水面的时候,圈起小小的涟漪,慢慢地消失。
武正哲和肇鸣都沉浸在过去。“我们先把拜祭的事情办了,完后还要赶回医院。”武正哲率先打破沉寂。
肇鸣缓过神,“嗯”了一声之后就跟在武正哲的身后,先是来到武正哲双亲的坟前拜祭。
武正哲先给自己的父母上了几柱香,摆上几个苹果和一挂香蕉,然后将一个酒杯放在碑前,倒满酒杯。
还没有说话,武正哲就开始有些哽咽,因为打从当兵,到后来当警察,因为工作太忙,回家的次数实在是少之甚少。妈妈特别喜欢苹果,爸爸却是喜欢香蕉。可是那个时候,这些东西对偏远的农村来说都是那样的稀罕,那是一个物质极度匮乏的时代,而且交通也是十分的不便,想回家看看也是那样的艰难,偶尔挤着长途汽车回一趟家。
“是啊,那个时候,曲文凯连香蕉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后来,到大河才知道原来香蕉是那个模样。还记得曲文凯吃香蕉的事情吗?”肇鸣问。
“当然记得,那个时候,乡里的孩子大都没有见过香蕉,也不知道香蕉是怎么吃。曲文凯把香蕉在水龙头上冲洗后就放嘴巴里咬,结果是让县城的那帮兵笑喷。”武正哲笑着回答肇鸣。
“那个时候,家乡的条件也不好,我家里的环境更不好。你们几个住的是瓦房,我和文凯家是茅草屋,好寒心哦。我不知道我家的祖宗怎么就那么的穷,我至今都对住茅草屋的事情耿耿于怀。”武正哲一直在不停地在摇头。“等到我这一代,我的条件好了一点,可是我并没有让我的双亲享受到我的一点福气。我好后悔在自己闲暇的时候,没有多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现在父母却已经不在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受是如此强烈”。
迟肇鸣武正哲两人在武正哲父母亲的坟前坐了好久,肇鸣也不催促武正哲去他的双亲坟前上坟。
武正哲一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赶紧起身。
武正哲拉着肇鸣起来,也许是坐的时间太久的缘故,他的腿脚有些发麻。“在牢里呆了十年的时间,身体真的是退化了好多。”肇鸣感慨道。
在站起来的时候,肇鸣有些不太稳当,武正哲扶着肇鸣到一块平地上站稳。
他们来到肇鸣家族的祠堂,祠堂里是一派肃穆。当年修建祠堂种植的沙松已经长高好多。在微风下,摆动着它那苍劲的枝叶,像是在问候迟肇鸣和武正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