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为了延寿,一切皆合情理。”
这句话让谭效良明白了些什么,“既然澳洲那边有人买了,而且这么复杂的仪器,你们应该没有存货了吧?难不成这次你还想有所斩获?”
“我们确实收到了几份邀请。”王文涛也不避讳,直接说到:“这次国际会议直接对口延寿技术,卖这种仪器的公司本就不多,门槛极高,目前我们是做的最好的,还有你的团队也是世界一流,也在用我们的仪器。所以我们不愁潜在客户。”
“真不愧是王总监!”
“这次展厅很简单,展台仪器卖了,所以没有现成的仪器,到时候只有一台1:1的模型,我想呀,到时候还要请你帮我招揽一下生意,哦,你们都来,我已经安排堪培拉分公司那边负责接待你们了。”王文涛对着谭效良的助手们打了个响指。
“哎哟,这哪敢劳烦你们,我们住指定酒店就行。”
“住哪我可不管,主要是你们都是第一次来堪培拉吧,会期有7天,我已经安排好车带你们在周边逛逛了。”
跟在后面的助理们都非常开心地说谢谢王总监了。谭效良也不好再推脱。
“到时候,只要你们往我的展台上一站,他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的病人都还健康地活着,用的是我的仪器。只要你来我展台讲解几句,说不准我今年还能卖出一台。”王文涛说到。
办理托运后,王文涛的司机把早已准备好的礼盒分别塞到谭效良一行人每一个人手中,然后才离开机场。
王文涛假装没看见,背对着众人,站着,翻阅手机新闻。等隔了一阵子,几个人才围上来说感谢。
“你这么一弄,我不去你展厅都不行了。”
五个人有说有笑地过了安检,来到登机口。这一路,王文涛都在一个劲儿地赞美着谭效良一行人,赞美延寿医生这个职业。跟在身后的助理们听着自然高兴,但谭效良却想的更多。
登机,起飞,接下来是几个小时的航行。谭效良坐在靠窗的座位。看着窗外快速变化的景色,思绪难免有些波澜。
刚才与王文涛的一番谈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导师。他的导师算得上是延寿医生的开山祖师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被王文涛盛赞的职业祖师爷,却逃不过悲惨的命运。
那时候延寿技术处于起步阶段,国内外失败的案例比比皆是,虽然如此,却依然有很多人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因为他们都是将死之人,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赌博没有赌注,不赌是死,赌输了也是死,可赌赢了呢,那可就能多活几年呐!赌徒的想法无可厚非,但赌徒家属可不这么想。
就在六年前,导师给一名车祸重伤的自愿者进行延寿手术,这名志愿者虽然活着出了手术室,却不能起身,形同植物人。在他身边守护的家属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终于,这名志愿者的儿子失去理智,在一次查看病情的场合,捅了导师五刀。这五刀,终结了三条生命,毁掉两个家庭,也摧毁了谭效良的心理防线。
当时谭效良作为助理,就在事发现场。他目睹事情发生的一切,却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自己也因此受了伤。
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他几乎一蹶不振。在经过半年心理医生的辅导后,他才得以走出困境,最后作出继承导师遗志的决定。
总之,延寿医生,不是一个高尚的职业。也不是一个值得赞美的职业。
飞机安全降落在堪培拉国际机场。王文涛和谭效良四人一同出了航站楼。
会议举办方特派来接专家的人早已在机场外等候。王文涛并不是医疗专家,会议举办方自然不会接他,但壮生公司在澳洲分公司来接王总监的人来的更早。
“在那儿。”王文涛指了指借机人群中举着医疗国际会议牌子的人。对方也同一时间认出了他们。
“是谭效良医生吧?”对方外貌是一个亚洲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
“是,我是。您是会务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