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公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歹人,不过我县衙早立下了法令,敢坏宵禁的一律都要拿进县衙惩治,所以只要拿不出腰牌等物的,无论是谁,都不能放纵!”那差役说话间,手一挥,已下令自己的下属上前拿人了。
“大胆,竟敢对我家公子如此无礼,小心你们的皮!”其中一名车夫见人居然真凑了上来,顿时大怒,挥动手中长鞭就朝着最近那人的身上抽了过去。他除了是车夫,也有保护自家少爷的职责在身,一见对方要动手,便即挥鞭而攻。
“啪!”鞭子却未能打中人,而是被刚才态度最是强硬的差役拿手中刀一下给挡住了,鞭梢更是被他拿刀给缠住了。只见他把眼一瞪,喝了一声:“竟敢袭击公差,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给我下来!”声音一顿,手上便猛地发力,那车夫本就不稳,被他一扯,顿时就哎哟一声直接从车辕处跌了下来,摔了个嘴啃泥!
“你!”他车里的赵公子见此不觉一阵羞恼,拿指头一点对方便欲发作。可还没等他开口呢,那位已唰地一下拔出了刀来,喝一声:“再有反抗者,以图谋不轨论处,死活不论!”
这话语里带了森然的杀意,竟让赵公子吓得连到嘴边的话都给吞了回去,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这家伙是疯了么,居然放出如此狠话来!
不单是他,其他两辆车里的人也都愣在了当场,显然是被这突然冒出的杀气所摄,连愤怒都作不出来了。他们不过是在京城里仗势招摇的恶奴与公子哥儿而已,何曾遇到过这等人物。眼前这位,可是在边地与鞑子几番交手,杀人无数,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老兵哪。
没错,整个大兴县衙,也只有林烈才敢如此不打折扣地执行陆缜的意图,在面对这些报出自家老爹名号的纨绔时依然气势不减。
他的气势不减,可面前的六人却已吓得脸色变白。看着那把在火光中闪耀着慑人寒光的钢刀,他们只觉着心里一阵发紧,身子都有些发软了。如此,就更不敢如刚才般放肆说话了。
此时,离着他们尚有一段距离的第四辆马车内,李环眯着眼睛看着那里的情形,脸上满是玩味之意:“这大兴县还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居然动起真格的来了,这下可就热闹了。”
“公子,咱们却该怎么办?”身边的车夫有些不安地看着前方的情势问了一句。他可是有些担心一旦动起手来,自家也会受到波及哪。
“这时若是抽身离开,我以后怎么和他们见面,且看看吧。一旦真把事情闹大了,我们反倒安全了。”李环嘿地一笑,这也是他既定的策略,所以才会让自己落到了最后。
但前面三辆马车显然就没他这么舒服了,面对气势汹汹的林烈等人,他们要想不受什么损伤最好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为好。可这么一来,他们之前打下的赌可就彻底输了。
就在林烈再次靠近,欲要把那赵公子从马车里揪出来时,他突然大叫一声:“慢着,你看这是什么?”说话间,他已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木质令牌来。
林烈就着火光一看,微微一愣:“你既有准许夜行的腰牌之前为何不拿出来?”虽然感到有些不快,但人家都拿出东西来了,他也不好为难,便哼了一声:“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