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那些个人更是得寸进尺,扬言要睡了那豆腐西施,这些地痞无赖被云雀赶跑之后,又来了本地的一个屠户,这屠户生得人高马大,又早早的丧了妻,觊觎这卖豆腐的云雀有许多时日了。那日屠户买了豆腐后却不离开,只一双眼上下打量着云雀,悻悻然问道:“听闻你家相公即将进京,你这些时日费尽心机在为他凑盘缠?”
“你嫁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何用,还不如嫁我一屠夫,你悄悄你这婀娜身段,堪比豆腐爽口,倒不如你卖我些许豆腐,我赏你银钱供你那无用的相公上京怎样?”
那屠夫淫邪,云雀想挣又挣不得,在那小小的豆腐坊内被强行拖入,这满盘的豆腐洒满了地上,一整日夜无卖出一块。
那屠夫强辱了她之后,丢下了一些钱离去,还道:“小娘子,来日你家相公若有幸高中,我也算三生有幸能尝一尝官夫人的滋味了,那韩赟顶上甭戴乌纱了,没那命,依我看戴顶绿帽不错。”
云雀那日回去之后疯了似的辱骂韩赟,那无用的货呀,你的妻遭人侮辱了,你总还抱着那堆书在看。
自己曾问过韩赟,“相公,若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韩赟总一副不可能的样子,“娘子这般彪悍,莫说别人欺负你,你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读书读书,嫁你这等无用货,还不如嫁一屠夫,还不用遭人欺侮。”
那火钳积攒着怨气与怒气,在屠夫一次次造访,一次次以上京的盘缠相要挟下,云雀娘子的心性早千疮百孔,无处撒气,只得朝着韩赟撒,一次比一次凶悍,以次宣泄心中的委屈与愤恨。
在最后韩赟真的送来凤冠霞帔的时候,她忽觉自己只会污了韩赟的名声,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么一天,磨豆腐磨得双手都粗得似个爷们了,可她却无颜再见。
本以为那日一火钳下去,激得韩赟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谁知道他高中,竟也还肯回来,带她赴任,云雀当夜哭了一整晚,待到天明时分,一头悬了进去。
只遗下给韩赟的一封书信,“莫要追究,保君一身清白。”
那屠户听闻韩赟真的考中了,那云雀娘子亦自己吊了上去,心知因为自己强辱了她有关,故而也不敢声张,没多日,韩赟便带着妻子的灵柩一同赴任,说是葬到别处去。
然而此时,韩赟再见到那个推着磨盘的忙碌身影转过身来时,竟湿了眼角。
是了,他总记得娘子生得周正,双目自带英气,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男儿了,确是与那牡丹楼中的小云雀无半点相似之处。
韩赟迎了上去,抱住了自己的娘子,“太好了,娘子,夫人……我终于又能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