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前几日听说陈旭去蒙毅府上,两人详谈甚欢而且蒙毅还将其留下饮宴,看来上次那件事已经彻底失败,你等最近稍微低调一些,专心对付陈旭,蒙毅恐怕已经对我等起了疑心!”赵高喝了几口茶等心情平息下来之后提醒说。
“上次的事情的确有些仓促,而且我们也小瞧了陈旭,此子虽然年轻,但却心性奸猾,不仅没有和蒙毅翻脸,反而让他们搅和在一起,以后千万不要被蒙毅拿住把柄才行!”敖平神色严肃的点点头。
“嗯,一切小心行事,只要搬倒陈旭,到时候一旦陛下殡天,我等只要辅佐一位听话的公子为帝,恢复我墨家尊荣也只是举手之劳,今日就如此说罢,回去之后切莫丝毫声张!”赵高摆摆手说。
“好,赵太仆告辞!”敖平和商涂站起来告辞离开。
赵高将两人送出府外,回到方才饮宴的客厅之时,突然发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
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上身短袄,下身粗麻裤子,脚下草鞋,头上挽着道髻,插着一根木簪,脸型清瘦,腰间还挂着一把大剑,正面无表情的跪坐在暖榻上。
一个二十左右长相英俊的年轻人站在旁边。
赵高眼神一紧,站在门口微微迟疑便跨进房间转身把房门关好,低声喝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早就来了!”中年人依旧面无表情。
“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赵高神情略有些愤怒。
“呵呵,赵太仆何必如此,你我互相帮助,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如果不是我,你怎会知道敖平和商涂乃是墨家门徒?如果不是我们暗中帮忙,你又怎么会重新得到陛下的重用,如果不是我墨子门徒保护,你上次就已经被陈旭的随从杀死了,所以你不必提防我,我也不会害你,相里氏不尊墨规,靠祖师传下的技艺辅佐秦国,已非我墨家门徒,只要你掌控得当,将来必然是你的极大助力,至于成功之后是杀是剐都随便你,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按你所想,破坏始皇帝安排下的继承人!”中年人说。
“此事勿用你说我自会去做,但眼下却出了一个陈旭,朝堂之上的事情你可能也听说了,此子刚来咸阳陛下就亲自迎出城外,还差点儿封为太师和国相,最近更是天天被皇帝招入内宫,而一旦陛下立郑妃为后,恐怕再想操作此事就异常困难了!”赵高坐到暖炕上脸色难看的说。
“朝堂和皇宫之事我们不会插手,你好自为之,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父亲已经拿到钜子令,真正成为了天下墨者的首领,如今正在暗中召集门徒,只要你策划成功,加上我们的支持,你将来想封侯拜相也只是轻而易举之事……”
赵高霍然站了起来,双眼之中冒出一股火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之后脸色又变得异常阴沉,转头死死的盯着中年人说:“你们这么做到底为何?”
“秦王奢制墨家之事天下皆知,使得我墨家作为和儒学并称的显学一蹶不振如今几乎销声匿迹,秦法苛刻,秦政暴虐,役使天下百姓如猪狗牲畜,修直道驰道皇陵长城耗费数百万民力,天下百姓疾苦不堪,我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推翻苛法暴政,让天下百姓能够过上衣足饭饱的生活,不再忍受这种强迫和奴役,我们之所以帮助你,也是希望赵太仆投桃报李,将来掌权之后能够废弃恶法,同时助我墨家恢复名望,等我墨家重新位列显学之首,有我们相助,赵太仆……嗯,是赵国相必将权倾朝野,甚至如同当年之吕不韦,掌控帝王做一个幕后皇帝也并非难事,到时候就能把李斯蒙毅还有这陈旭等满朝文武踩在脚下。”
中年人声音平静无波,但最后几句如同惊雷一般将赵高震的浑身颤抖,脸色时而激动时而狰狞,双手紧紧握住手背青筋都冒了出来。
什么推翻苛法暴政,什么让百姓过上衣足饭饱的生活,这些对于赵高来说就从来没有半分的想法,但权倾朝野做第二个吕不韦,能够把满朝文武公卿踩在脚下,甚至……
赵高越想越激动,双眼渐有赤红之色。
而等他从这种**和狂热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中年人和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房间里空寥寥的似乎什么人都没来过一样,而刚才中年人说的一番话,就仿佛在梦中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