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明是个典型的南方人,俊朗,中等身高,考中的是本省省会城市G市的科工类大学——G工大。
高三时,他的数学成绩最优异,每次摸底测试都排在全年级前三名,物理成绩也如此,语文成绩中等,英语最薄弱。
高考时他只报了两所大学,一所是本省最好的综合性大学——ZZ大学,只报了最热门的计算机专业,不同意调剂专业;另一所就是G工大,报了信息系统与信息管理专业,一样不同意调剂专业。
他的班主任对他和另两个同学寄予了最大期望。结果出乎意料,除了一个同学“曲线救国”,在高考前将学籍转到香港,再以香港学生的身份考上ZZ大学外,他和另一个同学都没有考上ZZ大学。
ZZ大学对香港等境外学生的录取分数要远低于内地学生。
高考成绩拖后腿的正是陈若明最有信心的数学。
数学考试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午后进行。
那个时候,蛰伏七年的知了已经破土而出,爬上了树,开始鸣叫;凤凰树开满鲜红的花朵,偶尔能见到毛毛虫吐着细丝从树上垂下来,吓到了胆小的女生。
陈若明就坐在一楼教室靠墙第三排的位置。
整个教室,或者说整个学校、整个县城、整个世界,除了铅笔涂擦的沙沙声之外,都处于万籁静寂之中。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挂在墙壁上的风扇突然蔫了下来——停电了。
随即,一声石破天惊的轰鸣声,一台发电机被启动了起来。
墙壁上挂着的风扇又开始摇头晃脑,仿佛在表达对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停电的某种不满。
发动机就放置在一楼离教室不远的地方,启动时的地动山摇,以及随之而来的一股煤油味,打断了正在埋头做题的陈若明,如同打呼噜般节奏分明的轰鸣声伴随了整场数学考试。
数学试卷上的题目都是做过无数遍的题型,没有一道不同寻常的难题,但出乎寻常的是,当他走出考场时,竟然连一道题都没能记住——在平时考试结束后,他完全可以默写出整张数学试卷的全部题目。
世事无常,总是在最关键的考试体现得淋漓尽致。正如他所预感,数学成绩很不理想。
他意外地与向往、志在必得的ZZ大学失之交臂。
他曾如此热烈地期盼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如今来到G工大,内心却少了一份火热,多了一丝失落。
军训结束后,404宿舍的四个男生基本上都混熟了。
住在陈若明上铺的是刘宇志,来自啤酒的故乡山东青岛,听说酒量天生特别好,第一次参加学生会的活动,就一个人把师兄们喝得东倒西歪。
住在对面床下铺的是梁佳圹,家在G市的隔壁市F市,是家中的独生子。听说入学时,有同学看到他的父亲开着宝马车送他来报到,家境特别好。但他为人谦和,没有富家子弟的不良习性,尤其不嫌贫爱富。
梁佳圹的上铺是张奕辉,相对同样考入G工大的本省同学,来自江西的他,高考成绩要高出不少。他经常对此愤愤不平,习惯晚睡晚起。据他说有个外地的女朋友,是高中的同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