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籍蒲奴见状大为震怒,对左右说道:“鲜卑以我匈奴无人耶?”也令沿岸将士集结成阵,高举长枪迎上去,鲜卑大马行于水中,加上河岸湿滑,鲜卑骑士难以提速冲锋,刚冲上河岸的沙地,粟籍蒲奴便带着长枪迎上来,鲜卑骑士人数稀少,几番厮杀下来顶不过后阵的箭雨,又反被逼到河水中。
树洛于齐光见状,笑道:“小儿竟也识战阵,不知小儿可有勇力?”遂让铁骑与自己并肩,迎着枪阵扔出手中铁戟,那铁戟重达八十斤,砸在士卒身上,一击便摧断胸腹肋骨,树洛于齐光将携带的四支铁戟尽数扔了出去,硬将枪阵打开缺口。他随即纵马抽刀,从此缺口杀入军阵内,粟籍人无有他一合之敌,他向左杀死七八人,又折返向右杀退十来人,浑身都染上血色,粟籍人无不畏惧,都说这是血染的老虎,就这般被他冲散了。
见部众阻挡无力,粟籍蒲奴也焦急万分,他指着树洛于齐光,转身对侍从说:“这人在鲜卑里也定是有数的勇士,只要射杀此人,便能杀退敌军!”遂令部众射矢应对。粟籍蒲奴自己也是匈奴中有名的射手,他拉开三石弓,架上一支红色箭羽三棱箭头的箭矢,在人群中瞄准齐光青色的兜鍪,松手,正见红色箭羽在兜鍪上摇动,。
还未等粟籍蒲奴笑出声,他便见中箭那人暴怒道:“何人射我!”齐光头顶着箭羽,在人群中四处张望,正见粟籍蒲奴持弓与他对视,他当即摆脱强敌,想着粟籍蒲奴打马杀来。粟籍人头次见到能顶着箭矢厮杀的悍将,又纷纷改话说:这不是血染的老虎,这是吃人的鬼神啊!
粟籍蒲奴也为之丧胆,眼看着树洛于齐光杀到眼前,他不敢再战,只想驾马逃窜,树洛于齐光挥刀斩断马腿,粟籍蒲奴当即落马,滚在地上仰视齐光,齐光斜持着斫刀,浑身都滴着鲜血,对着他笑说:“你准头不错,竟射中我额,可惜力道不足,这箭矢你便取回去罢!”
粟籍蒲奴闻言取下箭矢,正见他眉心开了处小孔,需得再进三分,才能取了他性命。树洛于齐光见他在地上发愣,不由哈哈大笑,随即挥刀斩去了他的头颅,挂在马鞍上,鲜卑骑士跟了上来,“万胜”之声不绝于耳。
但粟籍蒲奴到底为汉军争取到了足够多的时间,树洛于齐光冲杀了这一阵,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一时间也无力再战,只能在河岸静静等待后续援军渡河,瓯脱泉等人已从营中唤出三万将士,在南岸列阵准备与鲜卑的会战。
但对此时的汉军而言,亟待解决的则是步度根。他们在后营纵火,火势已经蔓延到中军,对左翼对敌的将士来说,既不知有多少敌军,也无人指挥聚集对敌,有些将领还以为是大战在即,军队炸营,试图直接进入营中安抚士卒,结果被鲜卑武士迎面撞上,不明不白地丢失首级。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呼毒骨都侯呼毒休利,他的营地有一条细流淌过,他令部下先将建营的木材在流水中浸湿,再堆到火势即将蔓延的地方,如此反复两刻,终于止住了火势继续向中军蔓延。
后营的溃兵见此处灭了大火,也无须呼喊,便纷纷往此处涌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鲜卑骑士,呼毒休利连杀了几人,仍不能止住逃兵溃乱的阵型,但他却不能在此处后退,一退之下,极可能扑灭的火势再次燃起,一旦中军崩溃,便再难组织起反攻的攻势,此战便一败涂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