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什么好意外的。”崔然冷冷道。
崔凝芝见崔廷一脸不自在,接着道:“要我说,廷哥儿真该学学你岳父李升李我大人,懂得断尾求生,休妻另娶。”
崔廷再忍不住,冷哼一声:“崔姑妈也不必再冷言讥讽,人都死了,你嘴上积点德。”
“你这会儿跟我装什么情义男儿,李妍在时,也没见你们多恩爱,见天儿的争吵不休。”崔凝芝向来口齿伶俐,又怎么肯在言语上落於下风。
唐叙之听不下去,朝崔凝芝道:“今儿大喜日子,你就少说几句。”
崔凝芝不甘心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崔夫人笑着打圆场:“再说下去,饭菜都凉了,大家先用膳吧。”
陈氏也跟着道:“可不是,自然儿媳妇管理府上四司六局以来,我们可是大饱嘴福,很多菜式,都新奇有趣,样式又好看,味道更好。”
许氏凑兴:“是呢,然儿媳妇真是心思精巧。”
孙希被夸得不好意思,自惭道:“都是我祖母的心思,我不过萧规曹随。”
“那也是你家学渊源。”陈氏笑着道。
众人又寒暄说笑了几句,便开始用膳。
待吃了一会儿,崔太夫人忽然道:“前几日,淮山侯夫人来我这儿,说了件宫里的趣事,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
崔渊见太夫人说得饶有兴致,便问:“什么事?”
太夫人笑道:“前些日子皇后得了风痃,有个宫女说,她善于用符水治病,无论什么病,只要喝了她的符水,水到病除。皇后听了大怒,说后宫中居然还有这样的蠢人,便将那宫女赶出了宫。”
陈氏笑了:“这事我听我娘家嫂子也讲过,原是有些前情,皇后才这般生气。”
孙希笑而不语,其实这件事她也知道,是母亲跟她说的。
崔太夫人却似乎真不知,便问:“什么前情?”
陈氏笑着道:“当初皇后还是三皇子妃的时候,有次染了风寒,太医开了药,吃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好。皇后心力交瘁,急了。这时候皇子府里有个老嬷嬷,说她老家有座寺庙里的符水,能医治百病。皇后真信了,便派人去她老家取了符水喝了,谁知不但病没见好,反而闹肚子闹了三天。这事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成了京中勋贵之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崔太夫人似是有些沮丧,喃喃道:“既是京中笑话,我竟不知。”
陈氏忙道:“太夫人,您那年正在乡下农庄养病呢。”
崔凝芝道:“这宫女还真是个蠢货,这种老黄历,居然也敢翻出来用,哪怕行骗,也来点儿新鲜的。皇后也忒仁慈,只把她赶出宫了事。”
许氏道:“那宫女不过十五六岁,想来是不知道之前的事。”
孙希却瞧出了阴谋的味道,做局之人,真实目的,大概是想看看皇后会如何处置吧。
皇后跟着皇帝多年沉浮,到底成长了。
这件事处理得颇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