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每每拿当时与崇祯时小冰河期大爆发的困难时期相比,也有失公允。
皇帝君临天下、子民亿兆,三宫六院、锦衣玉食,却也有他的烦恼,并不是时时开心愉悦。
而百姓生活困苦,却未必没有自己的快乐。其实,快乐很简单,就看你的心态,看你的期待和希望能否实现。
在鹿岛,失去半条手臂落下残疾的李秀姐,此时就沉浸在快乐、期待和不安等复杂的情绪之中。
小妮兴奋地跑来跑去,一会儿搬这个,一会儿包那个。住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很多家什都用惯了,小丫头啥都想带着。
“阿秀,收拾好了吗?”孙嫂说着话,推门进来,呵呵笑着,“发什么呆呀?不是就盼着来接你吗?”
李秀姐脸颊一红,嗔道:“孙嫂,我没盼着。”
孙嫂摸摸李秀姐的脸庞,笑着说道:“好,你没盼着,都是我们着急。咱们快到地方再收拾打扮,省得被海风浪水给打坏了。”
说着,孙嫂麻手利脚地帮着收拾东西,嘴里还不闲着,“只带着随身应用之物就成,大靖派来的人不是交代了,那边啥都有。”
“小妮,听话,别把那些家什往车上装。”孙嫂又叫着小妮,“大靖兄弟当了大官,这些东西带着,你们不好说是他的家眷吧,多给他丢人。”
小妮听到会给靖哥哥丢人,嘟着嘴不吭声了,瞅着孙嫂挑挑拣拣,她搬的东西拿下大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秀姐下意识地捂住了断臂,垂下头,脸变得很白,内心的忐忑和自卑占据了主导。
大靖哥已是大官儿了,可自己呢,不仅是一个村姑,还是个残疾。难道不会给他丢人吗?
呆呆地坐着,李秀姐心内翻腾,原来的惊喜和期待被压了下去,别人在忙碌收拾,她却恍然不闻。
鹿岛军营,张攀看过了郭大靖的书信,微笑着点了点头,打开了包袱。
包袱内是一件花里胡哨的军装,还有一件象是后世救生衣般的马甲。
张攀摆弄着马甲,上面有很多小口袋。按照郭大靖信中所说,用浸过油的厚木板或竹板塞进去,穿在身上,就具有防护作用。
道理不复杂,制作也简单,但张攀知道其具有的意义。
如果全民动员参战的话,这个就可以充作甲胄。至于头盔,藤盔、柳条盔、竹盔,也比光着脑袋强。
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早作准备还是必要的。到用的时候现做,哪里来得及?
张攀放下防护马甲,拿起郭大靖所说的“迷彩服”,饶有兴趣地在手中左看右看。
好半晌,张攀拿着“迷彩服”走出了军营,带上两个亲兵出营去了不远处的树林。
张攀让亲兵穿上“迷彩服”到树林里走动,他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脸上慢慢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原来如此,这就是大靖所说的伪装。夏季主要的是绿色,秋天用枯黄,冬天雪季用白色。使用伪装,令敌人难以发现,埋伏的成功率就会大增。
张攀哈哈笑了起来,叫回亲兵,让他们带上些物品去码头,要亲送郭大靖的家眷离岛。
陈有善一家,赵青山,孙六岩夫妻,还有四个村民百姓,再加上李秀姐三人,跟着推车挑担的士兵,正向着码头行去。
“阿秀,你脸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孙嫂关切地问着,抢过李秀姐手里的包袱。
李秀姐强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只是想到要坐船,有些担心害怕。”
“来的是大船。”陈四和在旁边笑着宽慰道:“不比咱们来岛时的小船,在海上平稳得很。”
哦,李秀姐点了点头,脸色看似好了些,可心结依然难解。
其实,她平常也有自怨自艾,自卑自叹。可她很快就要见到郭靖,今天就更加强烈而已。
陈有善看在眼里,心中有所猜测,眼看周围人多,决定上船后单独谈谈,好好开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