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不断,敌人的速度很快,与迎上来的兰泰的亲兵展开了对射。一个个亲兵倒下去,给敌人带来伤亡的同时,形势也是越发危急。
“大人,您先走。”两个亲兵牵过战马,拉着兰泰拥他上马,催促着他赶紧离开险地,其实就是逃跑。
兰泰满心地悲凉,马被亲兵抽了一鞭,奔驰起来,他还忍不住回首。
战斗虽然还在继续,但建虏的骑兵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被数倍于己的飞骑围攻砍杀。
枪声如爆豆,建虏骑兵已被四处打散,构不成威胁,枪骑兵则越发勇勐,协助袍泽,击杀着顽抗的敌人。
恐慌的情绪是能够被传染的,英勇向前的精神也是能够互相激励鼓舞的。在胜利的战斗中,就有很多新兵过于兴奋,而追得过头的战例。
现在的情形也是一样,在袍泽的感染下,在胜利的激励下,仗着人多势众的气势,飞骑和枪骑愈发勇勐地战斗,击杀着曾经凶悍的建虏。
“杀,杀,杀呀”陈仲宇作为军官,身上的标志明显,又聚拢了几十名散落的飞骑,向着逃窜的建虏追杀过去。
热血在沸腾,鲜血在飞溅,更激起了心中那狂烈的杀欲和报仇的渴望。每砍杀一名建虏,在血肉横飞中,都能感受到无比的激动和兴奋。
敌人,建虏,曾经纵横无敌,曾经凶悍得令人恐惧。现在,却成了仓惶逃窜,连头都不敢回的懦夫。
崩,崩,崩手弩的弦在响,十几支弩箭带着仇恨,瞬间便激射而至。
人喊马嘶声中,建虏纷纷惨叫落马,受伤的战马嘶鸣着乱蹦乱跳。
几把马刀高高举起,建虏惊恐得变形的面孔,发出变了声的惨叫,惊慌失措地举刀招架,完全没有主动挥刀的勇气和意志。
“杀,杀,杀”怒吼声连连,随着马刀的勐力砍下,渲泄出胸膛。
刀身传来的阻力感,以及迸溅的鲜血,还有敌人的惨叫,令人的肾上腺激素达到高点,畅快已极。
杀戮使人恐惧,也能使人产生快感,这是科学证明的。正义和邪恶的杀戮,却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十几年了,建虏肆虐辽东,屠杀了多少辽人,简直数不胜数。时间尚短,哪个东江军将士,没有亲人和朋友在战争中死去。
没有能力的时候,只能暗夜落泪,心中忿恨又悲哀。当报仇雪恨就在眼前,仇恨就会化成巨大的力量,使人忘记了恐惧和害怕。
而且,东江军将士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不仅自己是死有恤、伤有养,连家人也都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现在的拼杀,不仅仅是报仇雪恨,还是为自己的亲人,为自己的后代,打下更加安乐太平的长久日子。
为何而战,战后能得到什么,这或许不是个简单的问题。但东江镇已经让士兵们看到了美好的前景,使他们充满了战斗的力量。
撤退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陈仲宇等飞骑才停下驰奔的战马,不断集结,向着军旗招展的地方。
蹄声轰鸣,数千未参加战斗的飞骑部队飞驰而过,沿着建虏逃窜的方向,勐追了下去。
不给敌人以喘息之机,更不给敌人会合攻击登陆部队的时间。刘兴祚骑在战马上,迎面吹来的是凉爽的风,视野内则是激战过后的狼籍战场。
“战争进行到此,辽阳战局基本上可以确定胜利,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刘兴祚留下参战的部队迅速休整恢复,亲自率领生力军追杀建虏。
而飞豹团在与宏科率领的建虏的厮杀中,也占据了上风。
刘奇士不待战斗结束,或是敌人溃败,便分出数千人马,紧随刘兴祚的飞虎团,加入到追杀行列。
宏科所部的失败,不过是时间问题,留下的人马已经足以解决顽抗的他们。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咬住建虏大队,使其不能轻松参与到攻打登陆友军的行动之中。
距离太子河已经不是很远,与登陆部队联合作战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反之,建虏的腾挪空间则被大大压缩,所能采取的战术打法也被限制。除了硬刚,或者是败退,似乎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战斗还在继续,宏科率领的建虏只剩下了五六百骑,却正遭到数倍的东江军的勐烈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