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惊,“没有啊,你听谁讲的?”那种许久没感触的撕裂的疼痛又来了,我忍不住扶着脑袋。“放心吧,老师。我不会跟别人讲的,我是从校长那听来的。你跟我的合适时间,就是你走的那天吧?”是,没错。亚伟猜到了一切,我也没法掩埋真相了。头疼越来越剧烈了,仿佛眼前回到那片天昏地暗的小屋里,我又想起巫婆的话,愈发地疼痛。
我走出教室,眼前只见灰色的地和绿色的山的轮廓,像是一束烈火冲上天去,火舌肆意生长在蓝天之间,踉踉跄跄地靠眼前模糊的颜色抓到一块扶手,踩了踩脚下银色的长方块,又发出清脆的回响,确定了是秋千,才安然地坐下。绿色的幽火近在我眼前,我能感受到从山隙间呼啸而过的风夹杂着黑色的小点,那大概是鸟。我看到绿色中有一小块黑色,下面是一点一点的白,那应该是我的屋子,和金花坡的石阶。我又看到一个人影从我屋子里出来,远远地立着不动,我又焦灼起来,越是想看清,绿色的幽火燃烧得更旺,直至吞没了最后一点黑。
“小李,你怎么了?”校长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事,出来坐会。”我的疼痛又加剧了,我明白已经无力张嘴说话。
校长在背后似乎停了一会儿,“好,那你早些回去,我去办公室了。”
后面并没有脚步声。我转头时,也不见了校长的人影了,哪怕是一点点轮廓。
“不要说谎。”巫婆的声音回荡在脑中。
“假如你再说谎,恐怕,你永远离不开大山。”
还有两天。
早晨醒来,已比昨日好多了。我打算今天就走。我已备好所有的行李,只要坐上那辆小轿车,在晴空万里的日子驶下金花山,到镇门口,我就彻底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