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犀回宫时,便看见了那一抹紫色。她怔了怔,随后漠视着走开。
男人转身,看见她魂不守舍又有些爱搭不理的模样,怒意滋生。
“你去见他了?”许行三步并作两步的大步走上前抓住女人的手腕,看着她,脸色难看的不行。语气中多是冰冷和质问。
安犀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她别过头,有些倔强的不去回复男人,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爱恨交加,此消彼长…
“回答我的问题。”许行说话间,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看着女人吃痛皱起的那双柳叶眉,虽然心疼,可却仍旧气急败坏的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安犀仍旧不说话,就这样傻傻地愣在原地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仿佛一个没有心的傀儡。
许行拿她没办法,有些自嘲的轻笑一声,放下了抓住她的手。
“那就什么时候肯说话了,什么时候再出这凤禧宫吧。”他语气有些轻佻懒散,似乎是在刻意打趣,嘲弄中又夹杂着几分无声的威胁。
安犀听出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要把自己囚禁。
男人说罢,便离开了。路过安犀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何其的陌生,陌生到仿若只是与曾经那个许行,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罢了。
也仅仅是长相一模一样罢。
那偌大的凤禧宫里,宫人被撤去。还未加冕的一国皇后,落得如此心酸又落寞的下场。
唯有元元一人留了下来,侍奉在她左右。
吃穿用度被削减,却也不算太差,只是相比之前有些艰辛罢了。衣服都要自己洗,偌大房间也要两个人打扫。
就这样,过了近一个月。尚衣坊送来了封后的宫服,是同许行身上那般,青紫色的华贵凤纹锦袍。
安犀看着那件衣服,咬了咬牙后,有些冲动的拿起衣服就要扔向门外。
元元抱住她,“娘娘三思啊,万不可这般。万一再惹恼了皇上,我们就…就一辈子出不去了啊。”
安犀这才冷静下来。
是啊,她现在被困囹圄。莫说是要出着偌大的皇宫,现在就连一方小小的凤禧宫都出不去。
若是真再惹恼了他,恐怕自己…这辈子都出不了凤禧宫了。
女人安静下来,手中的锦袍落在地上。元元连忙捡起,叠放整齐放到一旁。
看到安犀淡漠飞小脸上又流下了两行泪后,心里也跟着难受,就好像紧巴着,想要舒展开,却越挠越乱。
元元不敢再去看她,别过身子悄悄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
封后大典在三天后举行。这几天安犀,都是魂不守舍的坐在床上,东西也吃不下去,脸色苍白,还时常作呕。
许行这一个月内,未踏进过凤禧宫半步。倒不是他心狠,而是想念蔓延成灾,却怎么也不肯先低头。
他在等,在等一个人服软。
可是冷傲如她,他明知不可能,却还是不死心的试探。就像他不死心的相信,她还是爱自己的。
可事实上呢,爱或不爱,就连安犀自己也说不准。
元元想要去找太医来给安犀把脉,可是还未踏出凤禧宫的宫门,就被侍卫拦了下来。
她苦苦哀求,看着那两名侍卫,哭着开口:“我们家娘娘身子不舒坦,你们就让我出去找个太医来吧,求求你们了。”
“皇上有令,不可出凤禧宫半步。”两个侍卫依旧神色坚定,冷漠的驻守在宫门前,对元元的哀求丝毫没有动容半分。
安犀穿着单薄的睡袍,扶着墙从寝宫内缓缓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前哭着哀求的元元后,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别求他们。”
她不想认输,不想对那个心狠的男人服软。死也不想。
雨后微凉的风吹过来,还夹杂着几分湿意。安犀下意识地轻轻打了个冷战,忽觉一阵天虚昏地暗,随后就倒在了地上。
…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着坐在床边面露关怀的男人,一时间有些委屈的酸了鼻子。恍然间,有种曾经相伴相依的感觉。
可是这个男人伤害了她太多。
“你醒了?可是哪里还有不舒服?”许行轻轻握着她的手,动作温柔无比,眸色里是止不住的关怀,脸上还挂着些许笑意。
安犀不知他为何会笑,可又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好像自从他坐上了高位,就没有再对自己笑过了。
女人一时间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