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犀被捆的动弹不得,只能跪坐在地上。她看着云千托着虚弱的身子走到案桌前,拿起那朱砂墨笔写出一行行隽秀的字迹。
想要阻止,却开不了口。只能呜咽的将头摇个不停,示意他别如此。
她现在是副什么心情呢?是后悔,是不甘,是心痛。后悔错信了他人,不甘就这样没能过的上想象里的日子。心痛…心痛此生所爱之人,如此无情…
退位书被很快拟好,云千起身看着跪坐在地上发丝凌乱,哭得双眼通红的女人,心疼的皱了皱眉。他作出一个微笑,示意无碍。
可女人却哭得无声而又压抑,让人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轻轻安慰。
“退位书已经写好了。咳咳…”男人说着,轻咳两声,掌心中悄然落上了血迹。他背过手,轻轻将血藏住,看向地上的女人:“放了她罢,此事与她无关。”
许行将袖中的小白瓷瓶拿出来,悄无声息的搁到了桌子上。随后拿起退位书就要离开。
转身之际,回眸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女人,心中感觉一阵压抑痛楚。泪水不自觉的涌了上来,他别过头,不敢去看的离开。
…
所有人撤去,云千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给安犀松了绑。
“本不该让你掺和进着皇室的权利之争,让你受苦了。”云千一边解着绳子,一边侧过头轻轻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安犀哭着抓住他的手,小脸上满是担心。
云千见此,虚弱的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起身,背对着她忽觉眼前一片晕眩,他想要抓住面前桌子上的那个白玉瓷瓶,可是眼看要触碰到时却轰然倒地。
意识消退间,面前是女人着急的呼唤声。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皇上…对不起,对不起…”
安犀因为着急,一下子哭了出来。可偏偏,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手足无措的跪在男人面前轻轻拥着他,不让他躺在冰硬的地上。
正当安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安犀寻声望去,结果便看见一身素粉罗璇裙站在门外的元元。她还是出宫时的那身打扮,手腕处泛红看得出捆绑的痕迹。
元元瞥到她的目光,悻悻的缩回手,将伤痕掩住。注意到她怀里躺着的男人,着急的走上前跪在了地上。
“皇上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安犀看着怀里紧闭双眸,脸色没有一点血色唇边微微带着血迹的男人,愧疚之情溢于言表,不知从何说起。
她哭着,梨花带雨般。眼泪滴落到男人俊美的脸上,男人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
“我去叫太医!”元元见状,立马起身就要出去。行至门前,却被侍卫拿着刀拦下。
她只得悻悻的退回来。看着伤心欲绝的安犀,安慰般的轻声开口:“不如先把皇上扶到床上去吧。”
安犀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后,和元元搀扶着云千将他扶到了床上。
元元下意识一瞥,余光瞥到了桌子上的白玉瓷瓶。她惊喜的拽了拽安犀的袖口,示意她去看。
“娘娘,你看这是什么?是不是能解皇上的毒?”
安犀顿时开始回想,想起来刚刚许行将药品搁下时自己没有注意。而云千昏倒时好像也想去拿桌子上的什么东西。
她匆忙起身将药品拿起来,打开倒出那精致的小白药丸,放进了云千嘴里。
元元将水递上,安犀又体贴的给云千喂了水。
看着男人服药后面色稍缓,安犀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低眸,忍不住又是两行清泪划下。
那晚,正值十五月圆,可却诸事不圆满。
女人寻了间屋内男人的薄衫披在身上,站在门前看了一晚的月亮。期间,值班的侍卫换了一波,可她仍旧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盯着月亮,哪怕双腿早已麻木。
…
第二天,安犀再看到昨日一身白袍的男人时,是仰望着望去的。
他没有穿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而是一身雍容大气而又高贵的蓝紫色外袍,上面赫然绣着盘旋的龙纹,象征着来人的权利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