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盒子骤然被打开,涌入阳光将里面的浑杂洗涤一空,当初的浑浊污秽顿时荡然无存。
两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被憋在屋子里去不了其他地方的夏奉、夏瑾、夏澈来说,这简直度日如年,苦不堪言;对于被夏谡派来的两个侍女牢牢看住的百里烨来说,待在哪里但是无所谓,但不准他练功大一点的活动都不行,最残酷的刑罚也不过如此了;对于夏谡来说,这两日陪刚认识不久的师兄在这长安城里里外外游逛,除了累了些,还是挺快活有趣,二人的关系也亲近不少,虽然还得端着长公主的架子,但是心上的认可强了几分。这同百里烨耿直爽朗的性子脱不了干系,也有夏谡第一次全然放心的结交一个人有关,这种莫名对昆仑的信任,也许是皇室同昆仑合作的基础。
羲和尚未出驾,仍是望舒当值。天地仍是一片漆黑,如创世之前的鸡子,不可视物,却又含了万物。然,两宫已是苏醒,忙碌而又有序,如同不知疲惫的夸父,直至最后才会停歇。
未央宫,乾元殿。
夏谡倒是早早就起了,并没有赖床,这另青鸢颇为惊奇,也没见着日出西升,怎么这个小祖宗还能这么早就起来了。
“青鸢快!快来更衣。”
“喏。陛下怎么今日这么早就起了,奴婢本想再过一刻钟再来叫您。”
“唉,青鸢你还不知道吗,被关了两日,学了整整两天的周礼规范,我这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现在巴不得早些出去透透气,可把我给闷坏了。再待几日,恐怕你们就又要迎接新皇咯!”
“呸呸呸,陛下您尽说些什么丧气话,什么新皇不新皇的。陛下是真龙天子,洪福齐天,哪会如此。”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青鸢你也太较真了。算了不逗你了,小时候就觉得你胆子最小,没事就说什么奴婢知错了,奴婢万死,好不容易这些年才改过来,还是这么经不住玩笑话。”
“奴婢知道陛下说的是玩笑话,只是奴婢就是怕这样不吉利,宁可认真一些,也不愿陛下染了那些晦气。”
青鸢一丝不苟地将冕旒为夏奉戴正,看着这个自己看大的孩子不由得感慨万千。她是宫养子,调到夏奉身边伺候时差不多他现在的年纪,那时候夏奉还是太子才一岁多一点,夏谡才四岁。高后想着多个大点的孩子陪着会好些,而她尚在襁褓中便被遗弃,幸而被宫里的吉了姑姑收养,身子底儿干净,就让他一直伺候夏奉了,直到现在,总共七年有余。
“陛下,好了。”
“好,走吧,去向母亲定省完,然后就该早朝了。”
“喏,步辇已在殿外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