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则有高丽少女三十余人,诸位看官,若是看到中意之人,则尽可出价,起价十两,叫价一两。”
高丽姬,是朝鲜贡品。
之前朝鲜国王献出了少女七人,执馔婢十人,女使十六人,种马五十匹,朝贡换世子冕服。
执馔婢是什么人?是专门拿着汤勺喂饭的少女。
兴安虽然让这些高丽姬都入了宫,但是朱祁钰始终没见过这些人,多数都在浣衣局洗衣服去了。
朱祁钰看着楼下的少女,一个个的被带上台来。
终于明白了,为何朱棣的后宫有那么多的朝鲜宠妃了。
这些个高丽姬个顶个的皮肤白皙、珠圆玉润,看起来就很乖巧柔顺。
其中一女子,引得众商追捧,叫价一度到了五十多两,最后被一豪商以一百两拿下。
朱祁钰沉默不语的看着这一幕,这些人的眼中,根本没什么王法而言,大明严禁奴仆,各种势要豪右之家,甚至需要通过收为家人的方式,避开大明律。
扑买只不过是前戏罢了,无论是那些琳琅满目的宝物,还是这异国香色的高丽姬,不过是今天的配角。
扑买结束后,一楼之人开始被人带着离席,各包厢之内,开始传菜。
朱祁钰压根没动筷子,也没人动筷子,今天他们是来议事的。
甲午房包厢之内,一个沉闷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大军已然入了京,皇爷爷,还把北方那股子悍蛮的气力,用在了南衙。”
爷爷,是一种大明民间对皇帝的称呼。
显然这甲午房的男子,是对皇帝的一些政令不太满意了。
甲午房男子继续说道:“商舶税十抽一实税,若给银优蠲四分。这是爷爷定下的规矩!”
“横征暴敛也就罢了,还不给优蠲这四分!”
“这是不把咱们当人看啊。”
戊寅房开始搭话说道:“北衙多剽悍,南北不相同,非要把北衙的政令推到南衙,就不怕水土不服吗?!”
“这海贸之时,自唐初便开始了,一直到现在,管得了吗?皇爷爷真当自己什么都能管了不成?”
辛亥房的一男子却开口说道:“有人谋叛,爷爷当初就传旨了,会追缴欠税,这事当初就说定了,而且也就五年。”
“现在不给优蠲就不给了,咱们好好做生意,交税纳赋,爷爷也不会拿咱们怎么样,非要闹得头破血流吗?”
“这位皇爷爷,可不像太宗文皇帝那般那么好说话了。”
甲午房的男子,愤怒的说道:“你这是投献!胆小鬼,不愿意参和,为什么要来?”
辛亥房男子良久没说话,才开口说道:“投献就投献呗。”
“我不觉得爷爷有错漏的地方,都谋反了,爷爷追点税而已,看看你们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恶毒模样,仿若是深仇大狠。”
“皇爷爷说民强则国强、民富则国富,自从密州市舶司营建以来,这商舶可以远航,诸位的生意是不是好了许多?”
“这有了规矩,就有了方圆,有了方圆,才好做事。”
“你们就瞎胡闹吧,介时被爷爷破门灭户,到了地府可别埋怨!”
甲午房怒极,大声的说道:“不愿参加,就赶紧走,为何要在这摇唇鼓舌,隐隐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