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血污之上是女子赤裸的脚踝,她长发披身看着眼前的幼女,眼睛里是猩红的血水泛起波涛。她双手握住剑柄高高悬气,剑上的寒气冰冷沁人,下一步就能将年幼的穆长萦生吞活剥了。
“不要!”穆长萦大喊,猛地睁开双眼,穿着粗气看着上面模糊的阴暗:“不要——”
“念念。”一声清冷的声音将穆长萦从梦魇中拉回现实。她循着声音看过去,惊恐的眼神里满是泪水。
“夫君。”穆长萦马上坐起来不顾脖颈的伤口疼痛抱住莫久臣,浑身的颤抖透露着她梦中的害怕。
莫久臣回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在照顾她这段时间里,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她因为梦魇而大汗淋漓,她哭喊着不要她的母亲杀她,她哭闹着不要将北驰的血债让她背着,她恳求道让所有人放过她。
一段恶梦不仅是穆长萦的身不由己,同时也是落入莫久臣平静内心的巨石泛起了后悔的涟漪。
因为她恳求放过她的对象是他。在她的梦里和现实,他已经成为了穆长萦左右为难不知所措的原因。
穆长萦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都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莫久臣情绪有多复杂。她只知道自己大难不死全靠身边的人,有莫久臣在这里,她就不用害怕,梦里的场景就不会再出现。
“呜呜呜——”穆长萦双手搂着莫久臣的脖子失声抽泣,眼泪劈里啪啦的砸在莫久臣的衣领上顺着他的皮肤一路向下进入他的衣内。
莫久臣安抚着她一会儿,说:“再哭下去,你伤口是不会好了。”
穆长萦的哭声渐收,松开莫久臣才意识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纱布包裹住,伤口处还渗出点点红迹。
“我以为我要死了。”穆长萦的眼睫毛还挂着湿润。
莫久臣抬起指轻轻擦掉她脸色的泪渍:“本王可不信能够击退逼宫太子的人会那么轻易死。”
穆长萦咂了一声:“别开我玩笑了。”
一想到与莫声文的对质,又想到莫声文临走之时对他甩过来的恨意,穆长萦就后怕,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受伤的脖颈。
莫久臣看到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可怜模样,将她安置躺下,坐在她的身边:“短时间内,他不会再过来了。”
这个他指的就是莫声文。
穆长萦问:“你怎么知道?”
莫久臣说:“太子义军之中正在肃清,太子在揪北驰人的痕迹。”
穆长萦楞了一下,她就是用此话来拖延时间让莫声文暂时先不要杀掉莫帝,没想到他回去之后还真地动起手来。那可都是跟着他起兵造反拥护他为帝的人,他如此这般肃清杀戮必然会影响军心,残暴之名传出去恐怕连民心都会受到影响。
“我昏迷了几天?”穆长萦看着陌生的房间,这里不是煦王府也不是太平殿,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康寿殿的其他地方。
莫久臣说:“两天而已。”
穆长萦皱眉:“而已?”
莫久臣说:“两天时间你能够苏醒已经是很好的了。”
穆长萦撇撇嘴,她哪里是苏醒,分明是吓醒的。
“陛下呢?他怎么样了?”穆长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