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暮晴的二哥沐烨。
男人从上到下一身黑,黑色的夹可,黑色的破洞直腿裤,嘴里叼了根烟,踏着墨色的夜,迎着屋顶的光走来。
沐烨正抽着烟。
进屋前,他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卷,从唇边取下,轻轻吐了口气,白色的烟雾氤氲缭绕,缱绻向上,朦胧了男人俊魅的轮廓。
包间入门左侧,置了张桌案,他将烟头立在烟灰缸里,指尖用劲,捻了两下,直到闪着红光的火星熄灭,才走了进来。
沐烨没先分神给无关人等,而是直奔暮晴身侧。
落座后,男人斜倚住椅背,健硕修长的手臂一伸,直接搭在暮晴身后的椅子上,面朝暮晴,唇角一咧,上下牙碰撞,向女孩打了声响:
“小丫头,胸大了点没有?”
这话问的,听着就挺找打!
暮晴:“......”
沐辰:“......”
三位被忽略的无关人等们:“......”
沐辰握拳到唇边,咳了两嗓子,半是警告半是提醒着道:
“二弟,先处理正事要紧!”
沐烨慵散地掀了掀眼皮,递了个眼神过去,表示明白。
景知止的这场晚宴,沐烨本就不愿意来的,念在景知止毕竟为他们的诞育提供了|||精||子的份上,在母亲去世之前,又确实是位标准的慈父,对他们追根究底有养育之恩,沐烨才愿意给景知止的这场诞辰撑场面。
他来,景知止若安安分分地也就罢了,但千不该万不该欺负到暮晴身上。
平日里,别看沐烨同暮晴的相处维持在一种见面互怼的状态,但恰恰是这种无需在对方面前反复斟酌出口的话的关系,反而是最亲密的。
沐烨入门之前,叶妧还站在暮晴身侧不到五厘米的地方,但男人向这边徐徐走来时,叶妧完全出自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略显卑微地给男人让出一条道来。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现在正好站在了沐烨旁边,而暮晴,被两位哥哥像珍珠一样,保护在遮风避雨的蚌壳内。
沐烨自打入了包间,连看都没看叶妧一眼,懒散地叠加着双腿,一种欲和狠交织在一起,眸光极凛冽地落在景知止脸上,声音很沉,带给人扑面而来的负重感:
“方才哪来的,现在回哪去!”
这话,是对叶妧说的。
但男人,却全程紧盯着景知止。
追根究底,谁准许的,他沐烨就正面挑衅谁,而叶妧,他根本连个眼神都不屑给。
沐烨的皮相很美,却融了些化不开的冷,凝眉时,眸底还有一股隐隐欲散的野性。
他看着就又痞又不好说话。
事实上,他也是真的不好说话,轻易不要招惹他,将他惹急了,他真的敢送你见阎王。
这个家里,景知止对于叶妧来说,更多的是长辈的威严,但叶妧却敢在景知止面前撒娇,来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景知止对叶妧也是真的好。
这不,就只因为叶妧偏爱澄园的装修风格,男人就年年来此过诞辰。
而偏偏面对沐烨,叶妧连靠近他一些都觉得呼吸困难。
人都是欺软怕硬,纵使心里再不甘,就算男人说的话再直接难听又不留情面,叶妧也没胆子明面招惹这位黑面罗刹。
此时,男人修长的指开始敲击木椅扶手,这是沐烨开始不耐烦的迹象。
“哒!”
“哒!”
“哒!”
不轻不重的敲击,都如同落在叶妧的心尖上,带来一波接一波翻滚向上的胆寒。
叶妧上唇抿着下唇,像只被人瞬间拔了毛的花孔雀,忙耷拉着脑袋,颇有些扭捏地坐回最初的位置上。
落坐景知止身旁,叶妧软着嗓子,楚楚可怜地在男人耳边小声嗫喏了句:
“爸......”她没敢太大声,怕沐烨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