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哭出声来。
“娘,娘”,她跑着出去,喊道:“爹爹疯了。”
听到“娘”这个字,季溟冰冷的眼神瞬间褪去,他嫌恶地看了裴满满一眼,把手收回来,淡淡道:“敢在我夫人跟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去当花肥。”
裴满满摔倒在地上,捂着酸疼的脖子,尝试两次,才说出来几个破碎的字,“为,什,么?”
而听到月亮的喊声,好几个女官都冲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裴满满,一个个不知该做何反应。
“打水来”,季溟刚才那只掐住裴满满脖子的手还张着。
一个女官赶紧端来一盆清水。
季溟清洗了好几遍,连肥皂水都是干净的了,才对一众不知何故却也不敢问的女官道:“这个女人想要行刺我,我便先下手为强。”
裴满满嘶哑道:“我,没,有。变,态。”
外面又一阵脚步声传来,季溟抬头,看到抱着月亮进来的罗袖,面上显露出几分委屈神色。
“季溟,你做了什么?”
罗袖把还不停打着小摆子的月亮交给女官,让她先带去喂她些温水,又吩咐人去传太医,这才怒气冲冲地看向季溟,“你在女儿跟前杀人?!”
季溟眼眶微红,看着罗袖道:“你都不听我的分辨吗?”
倒在地上没人管的裴满满看到季溟现在的神态,脸上显露出一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那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答应我的?”罗袖问道。
季溟看着她,说道:“我没忘。所以在这个女人想要刺杀我的时候,我才没有把她一举击毙。”
罗袖厌恶地看了裴满满一眼,不管前世她和季溟有多少恩怨,她都不该借助自己女儿的手对付季溟。
况且,前世恩怨前世了,今生的季溟有哪里对不起她,让她这么锲而不舍地刺杀?
“来人,把她带下去”,罗袖道,“告诉裴故,让他管好自己的女儿,再有下一次,我就替他管了。”
裴满满想说什么,但是想到刚才季溟那个变态的样子,面对罗袖时,又不免升出几分优越感,跟季溟相处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过他的真面目,也真可悲的。
现在季溟还愿意哄你,但总有一天会不愿、不耐烦的,我就等着,看你到时候怎么死?
裴满满被人拉走的时候,眼中不是躲过一劫的庆幸,反而是无尽的得意。
罗袖骂道:“她是不是有病。”
季溟说道:“你看到了吧。刚才我一进来她就脱衣服,想要趁我不备拿,拿个茶壶砸我的头,幸而我心无旁骛,一眼便看出端倪。”
罗袖转头,却实在不知该怎么惩罚他,是能打一巴掌还是能唾一口,最后气到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好几下,“你不知道女儿也在吗?她才多大,你把她吓出心理阴影怎么办?”
“是我处理不当”,季溟揽住她轻轻在她后背上拍了拍,“不过我季溟的女儿,肯定不会胆子那么小。”
“那跟胆子大小有关系吗?”罗袖瞪他,你现在忘了不代表你以前没有过阴影,再看看你这样子,胆子小吗?不还是憋出了第二人格?
罗袖想过解开他的心结,曾派不少人去当初那个酒楼前面打听当年那对父母,虽然线索很少,最后也打听到了那家人的所在地。
可惜的是,那户人家早在战乱中不知流离到什么地方去了?
罗袖只能从还留在那里生活的季家村村民处得知一些皮毛的消息,得知季溟一出生便被断定煞星的命格,小时候是他奶奶带着,大一点便被赶到院子里,是自己在外面睡草窝长大的。
他三岁的时候,生母去世,不到半年继母就进了门,自那儿后在继母的撺掇下,三天两头吃大棒。
仅仅是从旁观者的这些话,罗袖已经心疼得不行,又见他现在比战时好很多,没有动不动就要杀人,便没再继续追查季家人的下落。
但罗袖也有些猜测,之前他就说看到女人卖弄风骚便会心生杀意,那他小时候肯定因为这样的女人吃过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