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言辞冷冽,掷地有声。
此话一出,只听得人群中,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夏翊也眼眸微微轻颤了一下!
世人皆知,督察院在朝野当中是个什么分量。且不论它是陛下亲设,早在先帝爷在时,就早有规模。督察院独立于六部之外,直属于陛下,无论是朝野当中的亲贵大臣,又或是什么王公贵族,都触碰不得!更不可有丝毫私底下的关联。
更别提将军府这区区三夫人了。
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私下与督察院中之人有任何公事往来,就等同于觊觎陛下手中的权力。
这可是死罪!
柳氏没想到会言至于此,更没有聊到萧恒会突然说起这个,瞬间便慌了神,连说话声都变得不对:我只是猜的。只是前些日子,随便听丫头在一起谈心时,说....说起过,我就....就...”
“原来如此!那就算柳姨娘是猜的,还望以后多注意些,需得谨言慎行了。我虽不重要,但好歹也是督察院的人,随意构陷可是会出问题的。”夏悠悠接过话道。
她说着,看了眼趴在夏翊脚边的夏婉月,提起唇角,轻笑了一声:“这件事,说到底也怪我,怪我不知道二姐不喜欢吃糕点,以后不会再送了。”
后者原本还在轻声啜泣,见夏悠悠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只要她哭一哭闹一闹,就没有不顺她意的事。可如今天这般,眼看着她娘亲吃了瘪还是头一回,心中自然不愿。
“父亲,小娘...你们可得为我做主的。女儿这几日卧床不起如此难过,就是她们害的,她们竟然还不承认!”夏婉月哭得梨花带雨,又转而看向一旁的萧恒:“还有你!你平时看着沉默寡言,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的模样,今天竟话里话外都帮着她!大家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你凭什么单单偏向于她!”
‘因为这可是我家大人,不偏向我难不成还偏向你?’夏悠悠心中暗想,面上依旧挂着轻笑。
她确实在故意挑事。
夏婉月见没人搭理自己,当下就差点没被点爆:“娘你怎么回事,这糕点里明明就有她下的药,怎得你有不敢说话了!你那日不是找人问过吗?那人亲口说的,他可是督......”
“闭嘴!”柳氏方还一副柔柔弱弱,凄凄惨惨的模样。不等夏婉月说完话,就立刻如同换了一副面孔,整个人瞬间暴躁起来,瞪大了眼气急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儿:“这件事是我们弄错了!乡野大夫没见过什么世面,胡言乱语几句我便当了。今日的事,是我不好,是我不该牵扯到两位姑娘身上!你无需再多言了。”
夏婉月从未见过娘亲这般模样,瞬间被吓得便往后一缩,整个人都不敢再多言语一句。
同样愣住的,还有站在一旁的夏悠悠。
方才若不是柳氏及时的打断,夏婉月势必还要再说出些什么来。她那句话没全部说完,实在可惜,却也能推测出不少内容。
原来柳姨娘如此笃定这糕点之中有问题,是因为她拿这东西去问过什么人,还极有可能是督察院中的人。这么说,其实在这个府上,与督察院有关联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夏悠悠瞬间想起,当年她被一封信从云州召回,遇到萧恒和李怀带着督察院的人外出办差。险些因为误会死在他二人刀下。当时她便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想她活着回京都。才会借督察院剿灭叛乱之际,被人提前用一封信从云州调走,还被扔到那户判贼的府上。
显然,害她的人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才好安排这招借刀杀人。从这几年的相处来看,走漏消息的人必不可能是萧恒和李怀,也不大可能是夏翊。如今一想,原来问题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