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的身体处于自我保护机制,瑟瑟发抖,但是她自己确实感受不到哪怕一点的伤冻。
她眯着臃肿流血的眼睛,抬头去看那个刚开始恨不得杀了他,后来又慢慢爱上他的那个男人。
葛大胖已经没有人样了。
现出了完全的树人本体。
这是一个外面墨绿焦黑,被烘烤的有些枯萎的桑树人。
他的皮肤因为长久处于失水状态,干裂起皱,卷起了一层又一层老树皮样式的蜕皮。
他身上的耳朵,鼻头,脚趾,礽头……都被变态的捉虫郎给剪掉了。
捉虫郎握着一瓢冰水,猛地浇向垂着墨绿长发的葛大胖。
葛大胖咆哮一声,猛地打了个冷战,被激得清醒过来。
“捉虫郎,杀了我啊,你个变态,有本事给爷个痛快。”
“啧啧啧。”捉虫郎捏起葛大胖的下巴,看着他面目全非的脸,愉悦的心情得到莫大的满足,“想死?未免也想得太美了吧。”
“老祖看上你家孩子当容器,是你们的荣幸,竟然还骗我们孩子丢了?”捉虫郎提起鞭子抽打在葛大胖身上,尖叫道:“我们就是人牙子,该死的人牙子,一村的人牙子,你给我唠人牙子的嗑?嗯,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啊。”
“叫你反叛老祖,这下好了吧,老祖苏醒了,灵韵没戏了吧,啊,让你还生不生二心。”
捉虫郎抽鞭抽得上气不接下气,数落的话,好像是在说自己。
她在通过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她在用这种方式向不知在何处的老祖表忠心。
看啦……我还是当年你最最最放心的那个女佣人,我还是忠心不二的捉虫郎。
去尼玛的忠心不二……捉虫郎抽着鞭,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她在害怕,害怕老祖的复活,哪怕残缺灵韵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祖,她也害怕,毕竟,当年,是她,剪断了扶桑主脉,剪断了阴阳火灵,剪断了扶桑一脉最后的希望。
她不安,怕残缺灵韵还有那段记忆,只能用这种方式,掩饰心中的不安和表忠心。
捉虫郎是矛盾的,可以说是导致扶桑神木陨落的罪魁祸首之一,不想着逃,还妄想吸收残存的灵韵。
她把灵韵视作自己的囊中物,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被她当做身份掩饰的常春,其实就是灵韵在桑树村的代理分身啊。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先别急着否定啊,你看你,大家都是桑树村的,万事好商量嘛。”捉虫郎走到秀兰的冰床边,提起他的头发,嘀咕道:“命真大,还没死呢。”
捉虫郎的行为,令葛大胖愤怒无比。
他挣扎着嘶吼,“放开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啧啧啧,还真是恩爱呢。”捉虫郎狠狠将秀兰的头掼在冰床上,眼露讥讽,“我就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这么恩爱。”
“你杀了她,你活,她杀了你,她活,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慈悲,别说我不给你们活路,路是你们选的,就要承担相应的惩罚,能让你们二者活一,已经是桑树村最大的宽容,哦,赞美老祖,感谢老祖。”
捉虫郎装腔作势,以胜利者的姿态,玩着猫儿戏弄老鼠的游戏。
“呸。”秀兰虚弱地吐出一口血痰,艰难抬头,臃肿的眼神,却是望向葛大胖的方向,“来,狗日的胖子,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葛大胖也是一脸解脱,狠狠点头,“贼婆娘,我早玩腻了,黄脸婆,你死去吧。”
捉虫郎又笑又跳,啪啪鼓掌,兴奋地指示旁人,“快,快给松绑,给递刀子,要锋利点的,最好是那种一刀能砍掉脑袋的剁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