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抬头看了看岑夫子,她知道夫子肯定会出来说话,只是看见阮钧西凑到夫子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夫子居然不再阻拦。
“夫子……”薛素望向了岑夫子,拘了一礼。
岑夫子却一改严肃的表情,笑吟吟的说道:“学而亲为之,善也。”
这意思是她不做,还下不来台。
也罢,做就做了,做菜是她的老本行了,没什么躲藏的。
……
方才说两道鳜鱼菜,都是苏菜系,后世流传甚广,广受好评,做法也并不是太繁琐。苏菜本就以清、鲜、甜三字为要素,自带了江南特有的温柔绵软。
松鼠鳜鱼,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状如松尾,外酥里嫩,酸甜可口,老少皆宜。
不过后世的松鼠鳜鱼,多要用到一样现如今不多见的东西——番茄。
番茄之所以被称作番茄,就是因为是从番邦传来的。只是现如今,番茄虽已经从遥远的番邦远到而来,但却没有人用来吃。富贵人家会买来番茄的盆栽,摆在家里装饰。因为会挂着红艳艳的果儿,煞是好看,如今也叫做富贵果儿。
番茄色泽鲜亮,又酸甜可口,无论生吃或者炒菜都是极佳的东西。
鳜鱼,又称桂花鱼,鳌花鱼。是三花五罗里最名贵的鱼,自然也是最好吃的鱼。鳜鱼味甘、性平、无毒,归脾、胃经;补气血、益脾胃,是上好的药膳材料。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它的味道的鲜美。
这两样东西碰撞在一起,自然会产生奇妙的味道。
阮府别院虽是别院,但厨房等地一应俱全。
薛素在阮钧西的陪同下进入了厨房,看着眼前的两尾鳜鱼,斑点齐匀,一瞧着便是极上等的,便笑笑。刚要下手去抓,便有人说道:“我来吧,小姐皮娇肉嫩,鳜鱼背鳍刺有毒,被刺着了可是小人的罪过了。”
薛素抬头,却见一个穿着干净的围裙的中年男子,身形微胖,却笑眯眯的,似乎是一团和气。
“这是五味楼的赵达,今儿的鳜鱼就是他做的。”是阮钧西跟她做了个介绍。
“二爷!您怎么也来了这儿?这儿厨房脏,您还是出去等着罢?”那中年男子看见阮钧西,忙忙的鞠了一礼,询问道。
“不用,爷就在这儿看着。”阮钧西笑笑,朝着薛素笑道:“你是叫薛素吧?你做的青团倒是极好,不知这鳜鱼......”
薛素一惊,他原来是一直能认出是自己的?
“阮公子说笑呢,小女子做的东西,公子何曾吃过?”
阮钧西听了这话,也就笑笑,并不戳破她:“赵达,今儿就委屈你,给这位姑娘打打下手,爷要看看,她能做出些什么来。”
薛素并不接话,看了看一脸笑眯眯的赵达,笑着说:“赵大厨,那么就麻烦你替小女子剖鱼了。”
赵达虽然面上不显,但薛素却知道他是有些不情愿的,但却不得不听东家的话。只见他卷了袖子,便捞起一条鱼来,麻利的把鳜鱼的脊鳍和臀鳍的尖刺剁掉,却想要将鱼剖腹,不禁皱了皱眉,“这鱼不能这样剖。”
说着,便一把抢过砧板,拿了一把小刀,先在腹后近尾部处有小眼儿的地方,用刀切一下,使腹内鱼肠与鱼身分离,再用两根插入至腹内,旋转两圈后,将内脏连带鱼鳃一同拉出。
这一套处理鳜鱼的方法行云流水,倒是让赵达看的一愣,额头上不禁有些冷汗冒出。
难不成,这小姑娘真的这样厉害?
薛素并不理会赵达,取了一个盆,将处理好的两条鳜鱼放好,撒了些许黄酒,这样就能除鱼的腥味,并能使鱼滋味鲜美。
然后横放在案板上,用刀从鱼尾部沿着脊骨向头部片取鱼肉,然后从胸刺的根部入刀,小心地剔出胸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