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能救是能救,可往后每天的药钱必须涨到五十两,少吃一次,他都熬不过第二天。”
几根银针扎在了贺长旗头顶,一团红色的火焰在慢慢烧灼他身上密布的黑斑。
发呆的墨长歌紧紧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灼灼的火光像是蔓延到了墨长歌心里,不只灼伤了心尖,还烧红了眼睛。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家里的织布机和幼蚕全卖了,接下来再卖,就只剩草屋了。
埋了崔永后,墨长歌又找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傅抓药。
可这银子要的只多不少,长旗的尸毒也一天比一天严重。
十两,二十两,再到现在的五十两,这一份无能为力,仿佛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
卖掉了栖身的草屋,墨长歌背着贺长旗住进了后山的洞穴里。
濒临夜晚,外面满是狼吼,身上爬行着各种毒虫,她胳膊上和脖子上挂满了消不掉的红包。
哗啦哗啦
外面下起了暴雨,凌厉的寒风塞满了洞穴,夫妻二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墨长歌轻声哼唱着动听的歌谣哄他入眠。
因为病情的加重,贺长旗的头脑也开始慢慢退化了。
现在的他就好比一个三岁的孩子,记不得过往,也记不得墨长歌。
一想到这,温热的眼泪就一个不留神,倾落下他的面颊。
熬到了天亮,墨长歌愁白了好几绺头发。
这一晚上她都没敢闭眼,就是害怕天亮的到来,她现在已经拿不出一个铜板了,真的不知道今天的药钱该怎么办。
“吃饭,吃饭饭。”
满心的苦楚挤压在墨长歌心中,但她却不曾对贺长旗抱怨一句不满。
她轻轻地拍了拍贺长旗的后背,轻声说道。
“我马上去给你找吃的,长旗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病,一定会的。”
把几个果子咬碎喂贺长期吃下,再给他盖上一大层厚厚的树叶,墨长歌放下了脸面,前往鬼门关了。
等了一上午,也没有等到那位白衣公子,脑海里反复想起那天他对自己说过的话。
墨长歌突然想到了一条能快速赚到钱的路。
寒风吹,落叶飘
远闻人声杂,近观醉迷眼,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怡香色楼下,站着一个让人垂涎欲滴的小美人,无数的路人都在和她开黄腔打趣。
但她却是愣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犹豫了再三,她最终还是进了门。
“咳咳咳……”
刚一进门,她就被一股怪烟呛得直咳嗦。
东部的色楼大致分为三层,第一层为烟房,第二层为赌房,第三层为欲房。
黑色的小床上,横躺着只剩下皮包骨的大烟鬼。
他们个个手里都拿着一个烟斗,吞云吐雾,满嘴焦牙,活脱脱地像是一滩烂泥。
捂着鼻子继续往楼上跑,骰子牌九,污言碎语,正巧她看到了一个只有左胳膊的赌徒,在用自己的右胳膊当赌注。
墨长歌用透视的能力看穿了筛盅里的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