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仓众陷入一千於敌军的包围,暂时不会有溃败的危险。但是,从整个战局来看,如果不能尽快发动援救的话,很可能就会力竭蹴散,当下让花房正幸暂代他指挥全军,
寒川元正兜盔已掉,须发皆张,他一直冲杀最前,身负大小数创,但都赖大铠甲厚,只是些轻微的皮肉伤,而时不时射来的箭矢,更是遇甲即落,分毫难伤。
鏖战正酣,他猜到敌军主将还有留有后手,当务之急,唯有尽快击溃纠缠不断的镰仓众,才能保全主力安然撤走。
幡旗挥动,一队队足轻,源源不绝的向前拼杀,眼看就要闯出一条生路的时候。
儿玉党本阵一声法螺,三通鼓毕,埋伏在道口两侧内,一直休整不动的五百名殿军,列阵出营。
每百人一队,最精锐的一队列在最前,其后每排横列两队,每人间隔十步。各队前进三十步一停。
十来名太鼓手,抬着阵鼓,立在队后,每一通鼓响,各队足轻就地踏步,呼喝鲸波,拔刺刀枪热身,同时调整和前后左右的距离。
两声法螺,前进百步,距离敌军只有四十步的距离。冈家利亲率五十骑良马队,冲驰逐杀。
随着幡旗指挥,作为拦截主力的足轻队,每一次前进五十步,枪衾放平,一边迈步前进,一边发出大声的呼喝。
这套阵势,是冈家利从他师范竹内久盛处学来的军法,往日曾见其以薙刀结阵使用,声势浩大,无有当者。
现在麾下部众以长枪、勾镰、薙刀、叉棍等长兵来用,虽然兵器杂乱,但效果却丝毫不差,立刻挡住了儿岛众冲锋的势头。
寒川元正沙场宿将,久经合战,对此法的优劣一目了然;他带着家中武士,弹压因敌阵逼近而骚乱的兵卒,稳稳布开阵势,坚持敌不动,我不动,伺机发动反击。
儿玉党本阵内,鼓声再次响起。雄健浑厚,如血残阳的余晖下,两军数千士卒的脸上都布满了沉重、惊恐、激昂种种不一的神色。镰枪、薙刀,也被映出雪亮的寒光,让这本就冰冷的冬日,再添上三分凉意。
五十骑良马队蓦然大动,马上武士拔刀举枪,呼喊着奔驰而来,带兵的冈家利回首扬刀,声嘶力竭:“一与一!”五十骑武士回应猿叫:“何足惧!”
后方来援的清水队的藤弓手,朝着被逼入险地的的儿岛众射出一阵密集的箭雨。良马队以奇变正,在鼓声的激励下,迅捷杀出,卷撒起漫天的尘土。
儿岛众兵卒前排蹲下,倚枪拦击,数十名死兵发疯嚎叫,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滚上前去,企图砍断奔驰而来的骑兵马腿。
冈家利长於骑讨,这五十名骑马武士又是当日演武时精选出来流镝好手,自然不会冒冒失失的直接撼阵,唿哨一声,斜斜转驰,忽而搭弓射箭,游击盘走;忽而手挺长枪,并攻一路。
儿岛郡孤悬海外,郡内根本没有多少马匹,寒川元正将全数骑马集中到一起,试图反击,但骑射马战相差太远,根本无济于事。
儿岛众的斗志,本来就不高,原先破釜毁瓶的血勇之气也在长时间的厮杀中,逐渐消退下去。这时突然遭受突击,立刻乱做一团麻,许多被箭矢射中的足轻,惨叫哭号。
花房正幸注目冈家利,看了会儿。深感对方到底悍勇,区区五十骑良马队,就将数千大军搅扰的自乱阵脚。
本人更是数次脱离马队,单骑仗刀闯入敌军阵势薄弱处,喑恶叱咤,出入冲杀儿岛众的兵阵有四、五次,斩将溃旗,凭借一己之力,搅闹的儿岛众全军人心惶惶,有了顾忌,作战也不似原先那样奋勇无前。
寒川元正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只能从后方抽调弓箭手往前,压制住冈家利率领的良马队突击,想要稳住阵脚。
混战到现在,他已经放弃了撤退而走的念头,想撤现在也是撤不走,六千於敌我兵卒,慢慢的混合,厮杀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