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存亡激发了宇喜多直家的潜力,他用尽全力,发出一声大喝,在坐骑将倒地未倒地的刹那,一跃而起,纵身跳下马背不停向下翻滚,翻滚的过程中,将长枪直接丢掉。
宇喜多直家趁乱起身,再也顾不得其他,反手抽出腰间的备前太刀,直接起身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扑身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菅家党武士的面前,用尽力气将手中的太刀挥斩而下。
太刀碰击的声音异常刺耳,面前的那名菅家党的武士全力格挡之下,仍是被宇喜多直家一刀砍中了肩膀,随即宇喜多直家甩刀横扫,十多年来磨炼出来的杀生兵法,在这一个显现出来了应有的威力。
那名原本担任足轻组头,负责指挥作战的菅家党武士的脑袋,高高飞起,脖颈处血涌如泉,淋了宇喜多直家满头一身,浓稠的鲜血喷溅的他满头满脸,让原本就不顺畅的呼吸,变得愈发困难。
宇喜多直家觉得自己整个胸口,都向炭火炙烤一般难受,抬脚踹倒那具跪在自己面前的无头尸体,提着太刀想要再战,脚步却是踉踉跄跄,几乎站立不稳。
原本看到奉公武士遭到枭首,被吓得后退连连的足轻,看到对面的宇喜多直家脚步虚浮,双眼赤红,面色却是苍白如纸,不住大口喘息,明白他已然是竭力不支。
正想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将宇喜多直家当场刺死之时,突然听见后阵传来一片喧哗,而后便就听到后方一阵大喝:“中村则治以被讨取,尔等还不赶紧各自逃命!”
冈家利厉声怒喝,率领最后的一阵伏兵杀出,薙刀横舞,几乎无人能挡他一合,中村则治家中四五名武士,都被当场讨杀。
中村军重点防备的方向,全都放在了前阵和左右两翼这三个位置,因为狭窄的地形,中村则治在自己所在的本阵还真没有留守太多兵力,除了不堪战阵的羸弱外,只不过一个旗下本队的兵力罢了。
这点兵力用来监阵传令,可以说绰绰有余,但是用来防备本阵的安危却是根本不够,更合况先前督战就派下去二十几人,方才被讨死的家中武士可不是孤身前去抵挡,这又是折损了十几人。
本阵守备那二百来名足轻,连阵势还没列起来,冈家利便领人冲杀而至,这些军役众中都算羸弱的杂兵,立刻四散逃命。
机灵的绕过后阵,有条生路;蠢笨的,东躲西藏,终免不了挨上那断头一刀。
中村则治确实有不先谋胜,而先料败的名将风采,看着朝着自己这边策马扬刀杀来的那名武士,打了个激灵,猜到有诈,赶紧转马躲避。
左右铁炮声连连,一枚不知敌我的流矢正中坐骑马头,虽然只是些许擦伤,但受惊的马匹直接带着中村则治,兜转乱走,十几名旗本扈从赶紧追上前去,却将代表阵将所在的马印标旗,给直接扔下。
冈家利自知道兵少,也不去追赶,而是将中村则治留在原地的马印标旗,直接砍倒在地,又让人大声呼喊,瓦解前面敌众的军心。
这一招果然管用,那些本来想要围杀的宇喜多直家的足轻,顿时不知所措,附近的户川通安趁此机会,忙带着两三人持刀突进,接连砍杀四五人,将宇喜多直家扶上自己的战马,抢回相对安全的后方。
长枪横舞,接连刺死数人,奋战多时的马场职家,再次单骑杀到,跟着他的那二十几名足轻,又是一个不见,开口向长船贞亲招呼道:“跟我来!”
乱兵阵中,数十人偏离冲刺方向,折往被斩落的马印标旗的方向,想要去接应冈家利回来,敌军现在陷入混乱,正该趁机追击逐杀,将中村军的建制彻底摧垮,尽量杀死负责指挥的足轻组头和奉公武士,免得对方死灰复燃。
见得宇喜多直家已然安全,长船贞亲鼓噪声势,领着人跟在马场职家的身后作为支援,向着误以为主将身死的中村军,挥刀猛砍。
左右两翼的中村军多是些士气不高的杂兵,看到本阵的马印旗被人斩倒,顿时陷入一片慌乱之中,失去队列的杂兵顿时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