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临时改的羁留病房,若是正儿八经的病房根本不用敲门,因为能且只能从外头开锁,里边是打不开的。
半分钟后,病房门开,齐宏宇钻了进去,随后赵博立刻将门关上。
齐宏宇目光一扫,迅速打量眼这间病房。病房面积不大,十五六个平房的样子,两张床位,但只躺了一个人。
除了赵博之外,仇教导也在,他们俩盯着向宝付,此刻向宝付正昏迷着,还没醒过来。
“他怎么回事?”齐宏宇皱眉问道,这家伙没醒,不好问话啊。
“被倒塌的书柜砸晕了,”赵博说:“医生看过,没啥大碍,随时可能醒来。”
齐宏宇点点头,走到病床边又仔细看了眼心率监视仪,再拿起床头柜上的监视记录瞧瞧,随后瞥了向宝付两眼,说:“他早就醒了,装晕而已。”
“哎?”仇教导一愣。
赵博立刻从口袋中拿出笔,在向宝付脚掌心轻轻刮了两下。他受不了痒,立刻缩脚,同时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齐宏宇。
倒是一点都不尴尬,脸皮挺厚的。不过也难怪,他当得起一句穷凶极恶,也算得上见多了世面,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表现异样。
仇教导很想问一句齐宏宇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现在场合不太对,所以忍住了。
“聊聊不?”齐宏宇拉条椅子过来坐下,看向他。
“我不晓得和你们有什么好聊的。”向宝付高冷的说道:“事儿也干了,警察也打了,横竖都是死,我认。”
这就有点难办了。
向宝付说的没错,他这罪相当重,除非有重大立功表现,否则不管配不配合都死定了。
哪怕现在的大背景是慎判死刑,他也跑不了——罪责重,又猖狂,暴力抗法,持枪负隅顽抗,击伤警察,影响极端恶劣,妥妥死刑立即执行。
而重大立功表现哪有那么容易搞到的,整个团伙差不多都被一锅端了,已经没功可以给他立了。
所以警方最常用的审讯方式——本质上也可以看做是一种特殊的谈判技巧——在他身上恐怕行不通,至少也得变一变。
当然,他的情况又比较特殊,相当于人赃俱获,他招不招供都已经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了,何况就算他不开口,那么多嫌疑人,总会有愿意开口招供的存在。
但问题是魏霞坤的案子……
啷个大的犯罪团伙都捣毁了,魏霞坤被投毒遇害一案还没取得突破,真叫人脑瓜疼。
再看着向宝付,齐宏宇脑瓜又疼了。讯问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短板”,虽说实际上其实也不差劲,多数情况下也够看,但确实不突出,面对向宝付这样的硬茬,就有点不知道该咋整了。
没办法,他只好看向赵博。
此时赵博也面无表情的拉着凳子坐过来,看着向宝付:“怎么,觉得完全没希望了,干脆耍无赖么?”
“随你们怎么想。”向宝付坐起身,无所谓的说道:“我招了你们能保证我不死?能的话我就招,你们问啥我答啥,不能就别哔哔叨叨了。”
齐宏宇皱眉,他们当真没法给这个保证,否则就是诱供了。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赵博果断摇头说道。
向宝付重新躺了回去:“那就没得谈咯。就这样吧,你们也少费些口水,我脑壳疼,想休息了,晚安。”
“你!”赵博握拳,却真没什么好办法。再感受到齐宏宇的目光,他也只能摇摇头,任由向宝付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出了羁留病房,赵博轻轻摇头说:“这家伙现在油盐不进,确实难搞,我建议从其他人着手,先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了,再问关于魏霞坤的事儿。
其实向宝付招不招供也无所谓,我们基本能确定,魏霞坤肯定是他们当中的人害死的,只要筛过去看看谁和魏霞坤有接触就行了,如果真的是他,那用排除法都能把他给排出来,你说呢?”
“但这样太耗时间……”齐宏宇还是有些不甘心,不过很快便摇头:“算了,这个团伙都废了,确实没必要急这一时半会,就这么着吧。”
“行。”赵博说:“按规矩至少得两名民警守嫌疑人,很多时候甚至要求一名领导两名民警……总之仇教导一个人不太行,我先进去了。”
“要得。”齐宏宇点头,目送赵博回屋,这才转身离开。
此行没获得想要的进展,他心情有些郁闷,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不至于因此有压力——就像赵博说的,木已成舟,该团伙注定要被捣毁,魏霞坤的命案也铁定能破,无外乎时间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