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小怜觉得小厮穿得体面的仆人,身份可想而知,宋简茹隐隐知道是谁了,下意识抬头朝周围看过去,眼刚逡了半圈,对街不远一处大酒楼,大冬天的,窗开着,有贵公子立在窗前,目光与她相遇,点头颔首。
宁王赵曜什么意思,明明知道她已是赵熙的妻子,还要约她在酒楼见面,想干什么。
“怜……”
体面小厮打断了宋简茹的话,“宋娘子,我家爷说有事事关你身边的人,说你一定会去酒楼。”
我去他娘的。
宋简茹差点暴粗口,忍住性子,眯眯耽笑,“那就劳烦小哥带路了。”
“宋娘子客气了。”
小怜劝阻:“夫人,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
宋简茹示意她跟上来。
房间内,宁王赵曜已经关上了窗,碳火很旺,刚才从窗口进来的凉气瞬间被捂暖和了,他脱了大氅,一身月白锦袍,锦带玉绶,长身玉立,英俊非凡。
坐到八仙桌边,微倚在椅背上,端着茶水,小口啜饮,显得慵懒华贵,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彰显非常矜贵的气质,果然是大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贵王爷。
门吱呀一声开了。
赵曜低头吹着茶杯水面的茶叶,漫不经心,好像没有听到门响。
小厮轻声回禀,“回王爷,宋娘子到了。”
他这才听到一般,抬头,唇角绽开笑意,“坐——”没有开场白、没有寒喧,好像他们刚刚见过一般,实际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王爷找臣妇不知何事?”宋简茹没理会他的自来熟,她跟他不熟,就算熟,她已嫁作人妇,对于异性总得排它、规避。
赵曜眉毛微抬,“这么急?”
不知为何,宋简茹想乍毛,吸口气,又忍下,走近几步,没坐,居高临下,“王爷,不是臣妇急,而是臣妇是有夫之妇,这样跟王爷在酒楼见面不合适吧。”
赵曜勾嘴一笑,喝了口茶,“以家长之名见面不行?”
“家长之名?”宋简茹真是听不懂了,是他有孩了,还是她有孩子,那来什么劳什子家长。
暮色四合,霞光躲在灰色云层之下,洒下斑斑点点,缀落一街时光。
南阳公主作小子打扮,等在太学院门口,已是散学时光,学子们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而出,他们或嬉闹或讨论着课堂上的作业。
黄婚中,襕袍角带在寒风中肆意飞扬,年轻、活力,透出无限生机。
南阳惦起脚尖,一眼不错的掠过人群,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几乎所有的学子都走光了,还是不见宋梓安的身影。
大宫女如英吸了下被冻得发僵的鼻头,“公……主子,要不,咱们先回去,再不回去王……你哥哥要生气了。”
出门在外,如英被叮嘱过多次,不能叫公主,也不能叫宁王,只能叫主子,叫哥哥。
“急什么,再等一会儿。”南阳的小鼻头冻得通红,却浑然不觉,仍旧兴冲冲的望向太学院内。
“主子,再等,天就要黑了,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呸呸,那来那么多坏人。”南阳鼓起小嘴,不允丫头乱讲。
主子生气,如英还真不敢讲。
开了年就要春帏,宋梓安几乎都是最后一个出来吃饭,要不是同窗提醒,今天晚上这一顿,他又得啃干饼喝白开水了,天气实在冷,那就出来吃点暖胄的,晚上好有精神温习功课。
“梓安……梓安……”
突然,有脆生生的女孩子叫他,妹妹?不对,不是她们的声音,妹妹也不可能直呼他名子,简茹?刚这样想,心就抑制不住跳了一下,连忙寻着声音望过来。
文弱白净的少年?他不认识,收回目光之际,那少年竟跑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