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助跑几步,越过大坑,她实力非凡,稍稍助跑几步,跑起来便如腾云驾雾一般,越过大坑好远犹自身体向前。
然后她一抬头,迷蒙雾气中,忽然不见了那孩子!
她一惊,下意识四处张望,也就没注意到脚下。
而脚下也生着浓浓雾气,一时看不清。
忽然心生警兆,她下意识脚步一停,身子后仰。
靴子踩着烂叶枯枝,发出嗤地一声,滑出一条直线,堪堪停住。
雾气被她身形破开,现出眼前一片空荡。
面前竟然是一座断崖!
再仔细看,这崖不深,也不宽,但底下碎石嶙峋,跌下去绝讨不了好。
方才那种情况,崖前有大坑。大坑让人助跑,跑过来没刹住脚,雾气再一起,就很可能跌下去!
那孩子是掉下去了吗!
铁慈低头。没看见什么,再抬头,忽然看见孩子在对面崖上又蹦又跳。
他似乎很着急,不住比划。
铁慈想起之前余游击嘱咐过他,不要发出声音,以免西戎再有小队过来,远远听见,到时候伏击他们,这里地形他们不熟,容易出事。
但是这样的要命地方,也不发声音……
这孩子还有点死心眼。
此时身后蹬蹬连响,后头的士兵都是年轻人,看见铁慈大步跨越,好看又潇洒,也一个学一个,助跑后跨坑再向前冲。
铁慈低喝:“停住,前面有……”还没来得及说完,身后田武已经冲了过来。
这大块头自重高,冲过来像大象轰隆隆狂奔,这时候就算喊他刹车也来不及了。
铁慈猛地半跪在地,铮地一声,腰间玉笔弹出,射入身前地面,铁慈用手紧紧抓住玉笔,膝盖顶地,身子前倾,后背成斜角,微微低头。
砰一声,田武撞上她的后背。
铁慈被压得整个人向前一弯,但随即侧身,反手一拽,把田武偌大的身躯拽得在她背上一个翻转,落在旁边地上。
铁慈同时喝:“都停住,有崖,不要助跑!”
后头一个士兵冲过来,被田武挡住,再后头大武小武总算停住了脚。
众人都过来后,对着那短崖目瞪口呆。
那孩子指指崖身,众人都才发现崖上有老藤,那孩子便是系着老藤荡过去的。
众人正要如样施为,飞羽走过来,检查了老藤,又加了一条,才让众人荡了过去。
这回飞羽最前一个,铁慈落在最后,并将容溥不动声色地拦在了她身后。
容溥垂下眼,也往她身后躲了躲,避免被飞羽发现,静静地等着。
铁慈忽然便有点啼笑皆非。
这情状,活像小时候看见妃子们争风。
那时候她依稀记得父皇看似为难,实则心中暗喜。
她现在却觉得滑稽。
其实飞羽防贼如防川一样何必呢。
父皇能三宫六院,她却只能有一位国父。
大权在握荒淫后宫也不是不能,可她觉得,一个男人就是五百只鸭子,已经够烦了,何必再给自己找虐。
看飞羽这德行,真要三宫六院,最后一定尸横遍野。
谁是他的对手?
等人基本都过去了,她顺手夹起容溥,荡了过去。
那边飞羽一抬头看见,脸顿时黑了。
更要命的是容溥这绿茶,荡在半空就那么短短一瞬,他竟然立即打开了手中的伞。
那淡青色的伞似乎是特制,在绿崖间如开一朵青花,他和她衣带当风,翩翩偕影而过。
着实是很美很相配的画面。
崖上已经过来的众人都喝一声彩。
除了飞羽。